他耐着性子在旁边等了半天,见银铁两姐妹已经走上了护城河的桥面,便出声问道:“君红杏,解蛊之法呢?”
君红杏扔掉手中弩箭,微抿的唇角轻轻一扬,淡声道:“解蛊之法?解蛊之法很简单呀,只需要喝下种蛊之人的鲜血即可!”
“喝血?”
帝永舜赤红微凸的双眼露出隐隐凶光:“喝你的血?”
君红杏连连摆手:“不不不!喝我的血没用!因为我并不是将蛊虫种在你身体里面的那个人!”
帝永舜被她绕来绕去的绕得没了耐性,上前两步,攥拳吼道:“那到底要喝谁的血?你告诉朕,朕即刻便将他捉来!哼,如果你敢骗朕,害得朕喝了血也没用的话,那朕便将你的脑袋揪下来……”
他狂怒暴躁,总觉得君红杏今日好像是在耍他。
君红杏却揺了摇头,长长的叹息一声道:“哎……!帝永舜你如此聪明,怎么就会想不明白呢?”
帝永舜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不明白什么?”
“你怎么就不明白,这蛊毒根本就是你自己引入体内的呢?”
“这怎么可能是我自己引入体内的?”
“帝永舜,还记得你的皇弟永余公子吗?还记得永余公子被腰斩的母亲吗?你们谁都不知道,永余公子的母亲在入宫之前,便结识了一位精通奇蛊之术的西域好友!那西域人亲眼看见永余公子的母亲被腰斩,便将这噬骨蛊虫藏在永余公子随身佩戴的太昊暖玉当中,每月以他自身的鲜血饲养……”
君红杏一面说,一面不动神色的将身子往护城河的方向移动:“帝永舜,若你当初不捏碎永余公子的太昊暖玉,这噬骨蛊虫也根本没机会进入你的体内……,而现在,永余公子也早就死在了你的手里,你想要解蛊,无异于白日做梦!”
君红杏在说这一大段话的时候,眼看着帝永舜神色恍惚,脸上也出现了悔不当初的神色。
她眸光一动,知道这就是逃跑的最佳时机。
当下她飞快转身,撒腿就往宫门外面的护城河跑去。
护城河的河面上,银无光和铁无香听见她的动静,齐齐转身往她这边看过来:“红杏小姐,快……”
她们对她笑,还对她招手。
可是下一秒,她们足下站立的地方便砰一声巨响,整个桥面轰然爆炸。
冲天的火光和浓烟中,银无光和铁无香连惨叫都来不及,便被炸得断了手足,身体也被炸得飞到了半空中。
就连金无玉那庞大的身体,也被炸得裂成了数块。
君红杏正拼尽全力往她们的方向奔跑,原本以为那会是一条生路,没想到转眼之间就成了地狱的入口!
亲眼看着三姐妹被炸成残肢碎块,她心痛之余,也是吓得两腿发麻,再也往前面挪动不了一步。
帝永舜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后。
阴恻恻的声音似乎还带着某种得意的笑意:“君红杏,你既已知道这护城河关系着我帝氏皇宫的安危,难道就没有想过这桥上面会有足量的炸药,能够炸毁想要过桥的千军万马吗?”
能够炸毁千军万马的炸药,就这样取了银铁两姐妹的性命!
空气中,充斥着硝石和硫磺燃烧的味道,也充斥着血肉被烧焦的味道。
君红杏眼眶刺痛,双拳在袖底紧紧攥成拳头,冷哼道:“帝永舜,你以为,这样就能解除你身体里面的蛊毒了吗?”
帝永舜仰起头,十分享受的深吸了一口满是血腥的空气,徐缓的声音带着笃定的味道:“永余公子死了,朕身上的蛊毒自然是再无破解之法!不过,朕相信,你会是这个世上最后一个知道如何催动蛊虫的人,所以,这世上只要没有你君红杏,那朕的蛊毒也不足为虑……”
君红杏听了这话,便已经料定今日必然会丧生在帝永舜的手里!
只可惜,她这一死不打紧,却生生的连累了金银铁三姐妹,害得她们也惨死于此。
她往翻滚着的护城河看了一眼,眼中浮起绝然的目光,二话不说,往旁边快走几步,纵身便跃了下去。
帝永舜原本以为她还会抓住最后的机会与他再谈谈条件,却没想到她就这样跳进了河中!
在君红杏落入水中之前,他高声喝道:“放箭!”
一时之间,城墙上面所有弓弩手都将弩箭射向了君红杏,就连帝永舜自己,也从侍卫手中接过强弩,三支弩箭同时上弦,对着君红杏的背影便射了出去!
噗噗噗三声闷响,三支弩箭全部射中了君红杏!
眼看着中箭的君红杏好像一块发沉的石头一般,噗通一声沉入河堤。
城墙上面的弓弩手依旧对着她下沉的方向不停放箭,铁桦木做成的弩箭直直扎进水里,片刻后,又在尾羽的浮力之下慢慢飘了上来。
刚才她沉下去的地方,很快就遍布了密密麻麻一层弩箭。
帝永舜的脸上露出阴毒的冷笑:“来人!给我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侍卫们齐声应诺,精通水性的直接跳进河中打捞尸体,其余人则去取附近的巡河小船,三人一组,开始打捞君红杏的尸体!
……
南宫锦失魂落魄的追着君红杏等人的马车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身边一个小厮才提醒说道:“锦公子,咱们这样也追不上,不如你在这里等小的,小的回去套辆马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