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唱歌中气不足,肯定是饿的。这雪中送炭,最容易让人放松警惕了。
眼见着左左右右都没有杏春楼的人,我才凑近了把馒头递给他。
他瞥了我好几眼,确定我手里拿的是馒头而不是石头,才一把夺过去,狼吞虎咽吃起来。
乖乖,那模样,跟几辈子没吃过东西似的。
他吃完之后,打了又长又臭的饱嗝,心满意足地对我说:“小丫头,今日你赠我馒头,他日我送你签名。”
我:“…;…;”
说着,他撩了撩脸上脏兮兮的头发,露出mī_mī小的眼睛看着我,颇为无奈:“罢了罢了,反正你也听不懂,也不信。我给你再唱一首吧!”
说着他就要再来一曲,扫眼左右,正巧没人,我赶忙躲过他手里的古琴,抱在怀里,提着瘸了的右腿,往一处幽静的巷子里跑。
他的伙计什儿被我抢了,看到我跑,当即就破口大骂,说什么以为我是好人,结果狼心狗肺什么的。完了,就死命地追我。
他虽然体虚,但到底是个男人,加上我现在这具身体又是个瘸腿,所以没跑多远,他就追上了我。
这时候,他的表情,可是狰狞了不少,恶狠狠地盯着我,想要把我吃了一样。
然而就在他一把抓住我的右手时,我手上的蛇环,嗖一下变成一条长蛇,朝着他的脖子一口咬去。
我的妈呀!
那速度!
我眼睁睁看着他倒下,接着,狭窄的巷子墙,就开了一道幽蓝色的洞,牛头穿着一身土黄色的麻衫,从里面跳出来。他瞅了一眼地上的疯子,甩出手里拎着的铁钩,砸在他脑门上。
“来处来,去处去,活魂乱穿违天命,阳寿已近归地府。”
牛头神神叨叨念了一句,疯子的脑门,就开了一道口子,然后一缕透明的魂魄,就被牛头活生生从里头扯了出来。
当魂魄离体,疯子的身体,瞬间消失无踪。
疯子的魂魄,恶狠狠地瞪着我,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牛头啧了一声,毫不客气朝他脑门又是一敲,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顿时无神,整个魂魄,成了傀儡状态。
“小丫头挺能耐,才一个月就找到了一个…;…;记住咯,找到这样儿的,和你一样从异时空来的人,就在初一十五,带他们到安静的地方,等着我来收…;…;”
牛头说话还是酸不拉唧的带点儿趾高气昂,但到底我算是明白了我是干嘛的。
说让我还阳,其实就是让我来给他们当免费劳动力,抓乱跑的魂魄呗。
这事儿我在过,谁谁谁意外死了,然后就附声到古代的谁谁谁身上,女的称霸后宅,男的称霸天下,那啪啪地,改天逆命,咸鱼翻身,精彩得很呐!
但是现在我自己遭遇了这一遭,才发现,是骗人的。
那晚我回杏春楼的时候,一不小心被花叔逮到。
花叔是杏春楼的二老板,花妈妈的相好,虽然平时乐呵呵的,但是一严肃起来,整条春柳巷的人都怕他。
虽然他平时对我挺好,但是发现我私自出楼,还是没有轻饶我。
小丁被罚了,我也被罚了一板子。
之后我就在柴房里躺了两天。
所以我想再去碰到疯子一样的人,根本就没机会啊…;…;
这一过就是十来天,我终于得到人身自由,也终于从疯子的事儿里回火过来。天刚亮的时候,提着扫帚又开始打扫楼里的卫生。
“哑奴!”
我正在大厅里打扫着,头顶突然传来一声颇为慵懒的声音,抬头看去,二楼偏西凭栏处,半倚着一个妖娆的女人。
四月回暖,她只罩了一件短袄和薄裙,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明晃晃一朵引人流口水的娇花儿。
脑子里一冒出来这想法,我登时浑身一颤。
马丹,一定是最近现场直播看得太多,中毒了!
“不上来,要本姑娘去请你?”
楼上那位妩媚性感,说话傲气的娇花儿,是杏春楼的头牌之一,舒姬。
听说跳的一手好舞,凡是见过她舞姿的男人,都巴不得跪下给她舔脚趾头。
在杏春楼里,她是高高在上,引人注目的星辰明月,而我很明显就是低到尘埃,微小得渣渣都不剩的pm2.5。
偏偏这尊大佛还跟吃错药似的,隔三差五跟我玩找茬儿。上次被花叔发现出了楼,后来我才知道,就是她的丫鬟去告的状。幸亏我是落在花叔手里,而不是花妈妈,不然这条命,是真丢了。
这尊佛,惹不起啊!
默默感叹一气,把扫帚靠在廊柱上,我就提着右腿,一瘸一拐地从后厢楼梯上去,走向舒姬。
这一近了,看到没戴面具的舒姬,我才更是感慨,什么叫妖娆,什么叫名姬!
她即便只是慵懒地倚在凭栏处,随意的一个动作,都能和自身婀娜的曲线和雪白的肌肤结合起来,顾盼生辉间,让人目不转睛。
我还真是庆幸自己三观正,尤其是取向正常。不然真要被眼前这位从头到脚无处不散发诱惑的女人带到沟里去。
我跟只小绵羊似的,恭顺地行了个点头礼。接着,就见舒姬将纤纤玉手伸到我面前,那洁白如玉的手心儿里躺着一小串儿铜板儿。
点一点,一共十个。
“呐,本姑娘想吃扶松巷诺记的如意糕。一份九文,还有一文,赏你了。”
让我出楼去买东西,还给跑路费,这事儿听起来怎么比我借尸还魂还不可思议呢?
我站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