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率再饮下一口杜康,眯着眼睛砸吧了一番滋味,缓缓道:“思王时期,我大周军队开始启用虎符制。虎符由青铜所制,状若猛虎,分左右两半,有子母口可以相合。右符留存王宫,左符留于将领之手。天子若派人前往调动军队,就需带上右符,持符验合,军将才能听命而动;若无右符验合,则军将不能听令,除非天子亲临现场调兵。”
“此制度的最大优点在于保障了天子对于军队的绝对控制权。可它有一个弊病,就是如我王这种情况,即位之时年龄尚幼,手中的王权需要受到监督,这时就会选出一人负责保管右符,掌管军事的最高官员太尉当然是最佳人选。我王当年即位之时,便由三公六卿议定,太尉杨含代天子保管右符,至我王亲政后归还。”
说到这里,颜率又喝了一口,看着姬延道:“我王本应于十五岁加冠之后便亲政掌朝,可这些年来一直对国事不甚在意,于是大部分国事便由老臣代为处理,太尉代为保管之虎符也未归还我王,当然这也是三公六卿所默许的。我王若已经有志重振朝纲,老臣可召集三公六卿商议归还虎符之事。”
姬延起身施礼道:“一切拜托老太师。”坐回之后又道:“那么,平日由太尉掌军事,战时由大将军掌军事又是怎么回事呢?”
“太尉总管兵马粮草,负责兵卒的招募,训练,将领的委任,升迁,粮草的征集,保管,发放,还有马匹的豢养,购买等诸多事项。平日里,大将军只是一个虚职,只有到战时,大将军才能持着虎符调兵遣将。”
听了老太师的解释,姬延总算明白了这个问题,他举起酒尊再次敬了颜率,缓缓道:“孤欲重振朝纲,但不知从何着手,还望老太师教我。”
颜率正在品咂口中美酒,听闻此言,咕咚一口就吞了下去,神情肃然的说道:“我王可已下定决心?”
“然。”姬延肯定的说道。
颜率瞬间热泪盈眶,巍颤颤的站起身来,走到天子案台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老臣等待此刻久矣!”
姬延赶紧起身扶起了他,同样心情激荡的说道:“孤从前多有荒唐,以至贻误国事,从今而后,将奋发图强,重振我大周。”
接下来,君臣二人好一番畅谈。
说完朝堂之事,又谈到了这次郊迎秦王之事。
姬延道:“郊迎之事,一切交由老太师全权处理,孤只有一个要求,扮作一名小卒跟在仪仗队伍里。”
颜率瞬间变了脸色:“我王刚说要奋发图强,何以又要行此荒唐之事?”
姬延笑道:“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怠。为了更好的跟秦王斡旋,孤必须了解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跟在仪仗队里,可以观其行,察其言,甚至了解他的喜好,习惯等,等到回宫之后,本王就能针对性的作出部署。如此,此次以柔克刚之计可保万无一失。”
颜率想了想,觉得他的话确实有道理,但还是不愿意答应,毕竟这样做是对礼法的大不敬。
见老太师犹豫,姬延又道:“如果老太师认为此次谋划已经毫无问题,那孤大可不必冒着违背礼法的过错去行此救国之行为。”
颜率当然不敢说毫无问题,想想混在仪仗队里反正也没什么危险,就点头答应了,最后交代道:“我王混进仪仗队之事,万不可被人察觉,若被朝臣所知,将对重振朝纲之事造成颇多妨碍。”
姬延自是点头不已。
刚送走老太师,姬东就赶了过来:“膳时已至,不知我王欲于何处用膳?”
就到晚上的饭点了?看着殿外渐渐昏暗的天色,姬延不由感叹时间过得飞快。伸了伸微感疲惫的腰肢,对姬东道:“就在这里吃吧。”
很快,九鼎八簋的晚餐在姬延胆战心惊中开始了,他鼓起壮士断腕的勇气才夹起一块菜放入口中,让他意外的是味道还不错,看来不放佐料的限制撤销了,加上现在是在饭点上,菜也是热的,比起昨天来简直是无上美味,于是稀里哗啦就大吃了起来。
看起来,这东周的日子还是蛮有滋味的。
吃过饭,休息一个时辰就到了沐浴的时间。泡在热腾腾的水中,几个仅披着一层薄纱的宫女搓背的搓背,洗头的洗头,苏轼的诗句“朱唇得酒晕生脸,翠袖卷纱红映肉。”仿佛专为此时而作,眼前美体晃动,身上柔荑轻拂,那感觉,实不可为外人道也!
宫女们洗完了上头洗下头,于是下头就高昂起了头。宫女们的服务是贴心的,周到的,全方位的,见到昂起的头久久没有低下,少不得上下其手,唇舌并用的收拾一番,在她们的天子一声貌似痛苦的吼叫后,高昂的头终于乖乖的低了下去,并害羞的缩回了草丛中。
沐浴完毕,姬东又出现了:“不知我王今晚欲至何处就寝?”
姬延心想:感情这是让我决定去哪个嫔妃那里睡觉吧,怎么不见他端着一盘牌子给我翻呢?电视剧里不是常有这种情节吗,看来这个时代还没有制定出那一套流程,那就由老子来制定吧!这也算是一项重大发明不是?不过今晚就算了,白天忙了一整天,刚刚又被吹到脚软,这一重大发明只好留待以后再说了。
“孤今晚哪儿也不去,就睡自己窝里了。”
一夜无梦,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姬延才醒过来,这大概就是王丁之前所说不睡到巳时两刻都醒不了的原因了。揉了揉略酸的腰椎,心想这个身子骨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