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明白了,然后一头黑线。那个断了肋骨的家伙还没到一百天呢,就开着那辆破车来招摇了。
“我看你那表情好像不稀罕我来接啊。”表哥那张脸随后便出现在宿舍门口。
“陆哥,赶紧坐,别客气。”不得不说老六的眼力劲儿真tm好,立刻扯过我屁股下的板凳给陆爽递了过去,不知道他是真的阿谀奉承,还是在怪我没早跟他说。
我把刚收拾好的一代行李扔到他脚下:“骨头长好没?长好就提着。”
表哥一脸的不爽:“我开车大老远带伤来接你,你就这态度?再说了,我好歹算你半个老板。”
我没反应,默默提起之前收拾好的另一袋行李,慢慢走过去,然后伸手:“钥匙给我。我的杯子在桌上,渴了让老六拿给你。”
表哥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递给我,然后看着我自己提着一袋拖着一袋慢慢滚离宿舍,自己掏出烟,点上。
“宿舍不准抽烟。”我离开宿舍的最后一刻提醒。不过我知道他不会理睬的。
果然,表哥的声音传了出来:“都tm毕业了,别装了,没人管啦。”
再然后是老六的“尖叫”:“o,富春山居!”
等我把两包行李都扔到车上去,回来见到老六两眼放光地抱着一盒香烟的时候,表哥正在帮我收拾橱子里剩余的东西。见我回来,一脸鄙夷的看着我:“你橱子里跟个娘们儿一样干净。”
丫,这也成罪过了,我脑门儿上也显露青筋了。我tm愿意么,跟着俩军人出身的祖宗长大,搞不利索我不吃条竹疙瘩才怪。“收拾完了赶紧滚蛋,我饿了。”
“三哥,下午说好了宿舍散伙饭的。”老六一脸贼笑,生怕我看不懂,或者说怕表哥看不懂。
“吃,一定要好好吃。”表哥掐了香烟,“你们这哪里最好?”
不等我回答,老六就接上了:“海都大酒店。”
“就那儿,你是老六对。”表哥过去揽住他肩膀,“麻烦兄弟你通知一下宿舍其他的弟兄,下午就海都大酒店了,哥请客,放开了吃。”
“陆哥,你绝对放心,我丁六办事儿,那是!”老六拍拍胸脯,之后很识趣儿的告辞,说是找兄弟们去。“你们先聊,我去叫他们。”然后把香烟藏在橱子里一溜烟儿没影了。
“真大方。”我看了表哥一眼,继续打扫着战场,本来想着过两天再走,车票都买好了,既然他今天来了,那就明天一起走。今天恐怕是不行了,晚上那群家伙还不得喝桌子底下去。我随手打了查号台,然后跟海都大酒店订了位子,再直接从楼上订了几个标间,到时候哥几个喝趴下了,直接上楼睡得了,反正有金主儿掏钱。
看我有条不紊的办利索事情,表哥伸出大拇指:“七年班长没白当,干脆别去林业局了,给我当助理。”
“我是应届生,一没经验,二非对口专业。”我一边回答他,一边继续刚才的事业。
“我不介意。”表哥摆摆手,“最近身边的人暗地里斗给我烦的。”
收拾完东西,一股脑扔到了车上。我让表哥在副驾驶上等着,自己回宿舍锁门,看着住了不过才一年多的宿舍,竟然有些不舍。我知道这一刻其实我不仅仅是在告别宿舍,也是在告别一帮子兄弟,打过架拌过嘴,但是一想到离别,竟然还是如此的伤感。还有……告别我这一段的青春。
真tm煽情。我锁上门,把钥匙还给了宿管,盖章签字。思量着今晚喝完酒,明早就直接从酒店回家了,宿舍……乃至学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走一遭了。
一切,随风去。挡不住的永远是滚滚的时间之轮。
“还有烟没?”打开车门,我坐在副驾驶上,系上安全带,发动之前,我转头问表哥。
表哥愣了一下,随即会心一笑,他知道我平时从不抽烟,不过还是从车里的抽屉中翻出一盒,抽了一根塞我嘴里,还很贴心的拿起点烟器给我点上。“慢点抽,别呛着。”
呛着?我笑,不抽不代表不会抽。开玩笑……不过,这烟还真有点呛,眼睛都有点迷了。
“有种象叫猪鼻子插葱——装哒,有种人叫死鸭子嘴硬——活该。”表哥把靠背放低,枕着双手在那瞎咧咧。
当天晚上大家在海都喝了个不醉不休,因为表哥身体的关系,哥几个没多让他。不过他酒量实在有够烂,没喝多少我就扶他上去睡了。我们哥几个喝完,不管醉没醉的都去旁边的ktv唱嗨。十二点的时候,没趴下的背着趴下的,都回酒店睡觉去了。
睡觉之前,寻摸着明天肯定还是我开车,表哥那身子骨现在还经不起长途折腾,便去楼下的小店儿买了些罐头和酸奶,分了小伙伴们一些之后,剩下的基本上都被我消灭,然后也倒头睡去。
早上是被尿憋醒的,表哥正在冲淋。见我醒了,让我也赶紧冲冲,一会就走,要开很久的车。我看了一眼时间,才不到七点。
冲凉完毕,我俩到赠送的早餐去吃饭。因为是在房卡中配的餐券,便问了下服务生,哥几个有么有下来吃饭,答案是没有。估计都睡死了。我昨晚说了要开车,大家很义气的也没灌我多少。走的时候,我没去敲门告别,发了条短信,说哥已经在路上了,别了,司徒雷登。
到现在我还记得老大在送完最后一个趴下的之后,在酒店过道里揽着我肩膀说的话:“有事儿尽管打电话,没事儿自己好好过,联系不联系的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