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紫杉不知该如何回答这尖锐的问题,只得以沉默相对,最后无奈只能端了药碗,用勺舀了一勺苦药递到赫燕霞嘴边,像刻意转换话题一般地说,“先把药喝了再说……”
赫燕霞听了却只是冷冷一笑,不说话也不张口,穆紫杉不知该和她说什么,端着茶碗沉默了僵持了许久,赫燕霞也没有丝毫妥协,穆紫杉无奈只好放下递到赫燕霞嘴边的瓷勺,退让般地说,
“这碗药冷了,我先去换一碗……”穆紫杉淡淡地说道,一边将那碗已经半凉的药水放回盘中,她知道此时与赫燕霞多说无益,索性一句话也不多说端着盘子便默默离开,只是在在走到门口时像是想到什么又补上一句,“我出去通知蔺白,告诉他你已经醒了,等会让他再来为你看看……”
“呵,你们还把蔺白都请来了,用得着这么麻烦么?”赫燕霞的话语依旧尖刻讽刺,听得穆紫杉心中不由得一紧。
也不知自己到底应该是何种感受,只是看到赫燕霞重伤瘫倒在床上时,她却没有预想中会有的庆幸与解脱,反倒是纠结难分到令她自己都不能理解的复杂感情。
知道赫燕霞的态度是刻意挑刺,穆紫杉也不理她,端着瓷碗一言不发地走出房间,却在门口不远处看到蔺白清瘦颀长的身影,一双淡漠无痕的双眼正冷冷地看着自己。
“我正要去告诉你,赫燕霞已经醒了,你进去看看她吧……”穆紫杉见到他站在此处有几分意外,只是也不多说什么,说完这句话之后便端着碗盘欲走,只是还未离开就被蔺白伸手拦住。
“你先别走。”
穆紫杉被他拦下有几分诧异地看着他,蔺白的脸色还是一样淡漠,看不出任何情绪,穆紫杉不由疑惑而不快地问他,
“你还有什么事么?”
“她问你的问题我也很好奇……”蔺白的眼神清澈而干净,就像清亮而冰冷的溪水,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就好像自己那些情绪都无从隐藏一般,穆紫杉的心中不由生出惊慌和厌恶的情绪,而蔺白却像根本没看到一样,顿了顿之后又继续逼问下去,“你为何不趁此机会杀了她?”
“你到底在暗示什么?”穆紫杉不悦地反问,面对蔺白几乎将人穿透的眼光,她只想尽早离开。
“据我所知,你是天禹门派来的奸细,被她折磨了几个月,每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被她用你师妹的性命威胁你才把你留在身边……若是这一次她死了,你和你的师妹不都能摆脱她的控制了?”
“你的意思是,若是她死了……难道你们会好心到放我离开琼英宫?”
“那在这一路上,赫燕霞身受重伤,你有无数机会可以将她置于死地,你为何没有动手?”面对穆紫杉略带讽刺的反驳,蔺白却提出一个让她根本无法反驳的事实。
对着蔺白直入的问题,穆紫杉沉默了很久也找不到答案,越是想这个问题,就越是觉得头脑越乱,就像层层缠绕的丝线,几乎要将她绞死。
“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穆紫杉不快地甩开了蔺白抓住她手臂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只是心情仍旧烦乱得令她无法平静。
蔺白望着穆紫杉离去的背影,淡漠的脸露出少有的浅笑,随后那笑容一瞬而逝消失无踪,像是根本不曾存在过一般。
“与人无关么……”
自言自语般低喃,蔺白微微摇了摇头,转过身推开赫燕霞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