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的气场扩散出去,对于诸多魔兽来说就是效力最强的兴奋剂,让它们能够忘记死亡的恐惧,全心只剩下一股嗜血的狂暴感觉。尤其是位于大军正中心的唯一人类寒拓,在它们眼中味道异常鲜美。
被麻痹的直觉让它们此时无法感知寒拓的危险性。暴怒的气场被以这种惨烈的代价被完全无视。
某一刻寒拓大踏步前进,就像是诱人的鱼饵对湖中满满塞塞的鱼儿的诱惑力,魔兽群就像是波浪翻卷一般扑了上来。其中就属腿力矫健的三月兔进攻最快,粉红色的身影几个呼吸之间便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一个飞速转身鞭腿便如同巨斧一般直劈向寒拓的脸颊。
却被薄薄的一层黑sè_mó力墙给挡住了。虽然只有这样薄薄的一层,但是其坚硬程度超乎想象。三月兔狠狠地踢上去,换来的却是自己腿骨断裂的声响。
还是有越来越多的三月兔如同飞蛾扑火一般袭击上来,寒拓的手掌舒张之间,黑色的薄膜陡然间膨胀开来,挤压着三月兔们推出了数丈距离之外。那是骨肉被强大的压力所弄碎的声音,就像是捏死区区一只蚂蚁一般,寒拓脸上缺乏任何表情。
之前的那位总是微笑着的,从现世而来对杀一只鸡都有点不忍心的温柔少年已经不复存在了。仿佛是邪神的化身一样,在这片大地上无情地播撒着鲜血和仇恨。
就在这一片黑色的薄膜极速扩散开来,在对魔兽群造成伤亡之后悄然消散的瞬间。
巨大的土鼹鼠从地底之下钻了出来,挥动着锋利的爪子朝着寒拓这边拍过来。有蓬松大量的毛发随着剧烈摆动的身体幅度而带起的风势而荡漾,就像微风拂过水面泛起的波纹。之前就算是精灵部队的集体魔术攻击都拿这身天生的盾牌毫无办法,并且光从它巨大身躯就能够判断出其挥下来的力量是会有多么的恐怖。
寒拓却单手接住了宛如巨锤下落的爪子。翻滚的气压就宛如石子落进了湖水中,脚下的尘土以寒拓为中心被卷及得漫天飞舞,位于其中心的少年却犹自岿然不动。
下一刻,寒拓的另一只手全力挥出,目标直指土源鼠的胸口。这大概是它印象中的第一次被区区人类不借助任何武器但凭着一只手臂来攻击自己,却也是印象中攻击的等级最为猛烈的一次。
区区单手一挥,却造成了宛如巨炮轰击一般的气势。
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浓稠到极限程度的黑sè_mó力从寒拓的手肘地方喷发而出,宛如巨炮的炮弹一般,直接将土源鼠的整个身体穿透,从其背后的地方激射而出。
只有一击,便将【诺兰】城墙一方最为棘手的一匹魔物就此终结了。
“那是……什么怪物?!”正在用二阶魔术明睛眼进行眺望的白胡子矮人瞠目结舌地说道。已经完全搞不清楚了,作为矮人的领导者之一的他当然有幸见证过二十年前的那场战斗,当然也能够认出来此时漂浮于天空之上的那只雷兽。
虽然力量的形态已经完全不同,但是面貌形态还是没有改变,那是货真价实的魔王。
但现在却有一个少年与其散发出了相同的气势。纯黑色的魔力,诡异的气场,就连出手的攻击方式都是冷血无情。整一个魔王的另一翻版。
“所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白胡子咬牙切齿地想,无事可做的状态,搞不清楚的状况无一不令他恼怒。
魔王怎么会有提升至此的力量?那个黑化的少年又是怎么一回事?它们之间到底有种何种的联系?种种疑问环绕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自己却没有可以弄清楚的办法。
若是自己孑然一身的话,肯定想也不想地就冲了上去,哪怕是笔直朝着错误的方向前进也比起站在原地疑惑彷徨好得多。可惜自己是整个矮人军团的统帅,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关乎着整个群体的思想和动作。
令人无奈的是,留在原地什么都不做是对于这种现状最好的选择。
因为魔兽们不会袭击过来,满是疑团的少年与整个魔兽军团交战的过程之中极速地消耗着对方的力量,不管他是输是赢,这样的状况只要保持下去,对己方来说也就更有利。
“可恶!”白胡子将悔恨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城墙之上,凭借着ròu_tǐ的力量将坚硬的砖块砸出了丝丝裂痕,连拳头的关节之处也渗出了鲜血。即便这样也抚平不了他心中的难受,难受自己居然也会有今天这般最为无力的等待。
“那是……怎么回事?!”通过魔术卷轴传送到了城墙之上的艾维尔和莉法也对眼前所见感到十分的震惊。
大群的小型魔兽靠近被一抡而起的魔力长鞭尽数击飞,有巨型魔兽的靠近其攻击却被其轻松格挡,然而反而被他以不符合体型的超常力量给狠狠击倒过去。
少年的身影在硝烟和烈火之中沸腾燃烧,那小小的身躯与整个庞大的魔兽军团为敌并且稳稳占了上风,显得是如此的魁梧高大。然而在隐秘更隐秘的角落之中,少年的嘴角微微泛起了笑容,在这满是杀戮的战场之上,就像是恶魔与人类的分界线一般的微笑,开始渐渐浮现了他的脸上。
强则强矣,但那个姿态已经不能算作是人类了。
阿拓!
精灵的少女咬着牙口,带着对少年的深深思念。根本不顾城墙守卫士兵的劝阻,驱动了自己的魔术,转身就朝着寒拓的方向飞了过去。
“喂,你!给我站住,那边危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