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怎么了?”哈默里被皮麦斯呼唤着,从陷入沉思之中的思绪惊醒来。似是有遥远的记忆从脑海的深处浮出了意识的水面,有些重要的事情不可抑止地回想了起来。那是关于许久不曾相见的女儿,平常只要想起来就会忍不住地悲伤,所以尽量避免在心中提及,事到如今出于某种原因还是想起来了。
因为太像了,那样的面容。
“姐姐……么?”莉莉莎带着疑惑不定的语气说道,微微地向前踏步似要抓住某些东西一样向着寒拓这边走过来,“真的是姐姐么?”
难怪他们会这么做,因为实在是太像了。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双蓝色的眼眸所映照出来的东西一直投射到少年的心底最深处,那实在是让他们俱都颇为熟悉的景象。
寒拓并不知道他们的异常,当看见蕾娜已经虚弱无力甚至快要昏过去的时候,就叹了一口气知道此事无法善了。他不存在任何的侥幸心理,虽然方才还是和蕾娜并肩作战的战斗,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也是擅闯王宫甚至伙同劫狱的重要罪犯。
他们的敌对关系还没有为此而磨灭。
他此刻也是颇为紧张的,看不清楚来者的套路,实力的强悍自己也是十分清楚。尤其是为首的那个女子身上所披带着的气势,居然能够和方才遇见的那位敌人相媲美,更何况是还有两位不得不重视的另外的人存在。
危机也一点没有解除啊。寒拓愤恨地咬了咬牙。说不定会栽在这里,如果他们会一拥而上的话,哪怕是自己,也可能挡不住他们的攻势。
然而攻击并没有如同预料之中的一样袭击而来,而是直愣愣地站在那里光是这样看着自己而已。一秒过去,两秒过去,数分钟过去,即便是颇有耐心的寒拓也感到愕然了。
他们在想什么?为什么还不打过来?疑惑的心绪塞满了寒拓的胸口。
事实上皮麦斯是准备第一个发动魔术进行攻击的人,但是却被哈默里给制止了。
“让他走吧,皮麦斯。”以寒拓这边听不见的音量,哈默里小声对宰相说道。
“要让他离开这里么?!”听闻这句话的皮麦斯颇感惊讶,在他眼中这种擅自长如宝具库的刺客毫无疑问要逮捕才对,却在国王哈默里的话语之中听出了少许的隐情。此时他还没有注意到寒拓与在场的这些皇族在某些地方的相似之处。
“只不过是猜测而已,但即便是猜测……也不想放过这么一点儿的可能性。”哈默里喃喃自语道,似是与皮麦斯的对话又像是只是说给自己听,“就当作是身为国王的一点点的任性命令,在这里就放他走吧。”
皮麦斯皱起了眉头,但终究是没有说什么,默默地收起了自己手中的魔力。
国王才是领导层的决策者,若是国王在当场,那么陪伴在其身边的所有人都会自动沦为献策者,其作用只不过是单单为国王提供解决问题的办法而已。
既然国王本人都开口说了,那么事情也无可奈何,只能任由它去了。
所以他们什么都没有做,什么也没有做。
“阿拓!!!”三人陡然听见身后传来的少女银铃的嗓音,这下倒是有股难以压抑的杀气袭向了他们。莉莉莎原本这个时候该出手的,但是在释放搜索色霸气之后明显她的观测力达到了某种程度,她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位少女虽然明显地朝着这边放出了杀气,然而真正的目的终究还是那位就在自己跟前的少年。
明眼人一看就能知晓他们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莉莉莎还是无法出手。并且向着另外两个人微微偏了偏头,示意不用在意。
这是身为王者的气量。
果然,看着他们对自己冲过来毫无反应的样子甚至为此让开了一条道路,安雅疑惑地皱了皱眉头,这跟一直追她们到这里的警卫不同,明显是具有强大的实力的他们却一副要安然将他们放过去的意思。
不过这样就好,不必进行任何战斗,也算是让自己松了一口气。
于是安雅就这样极速掠过了他们的身边。途中莉莉莎拍了拍颇为紧张的皮麦斯,安抚了此时他的心情。
一扭头,就和正从他身边掠过去的艾维尔对上了视线。
双方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无论如何他们都没有想过在此刻此地相遇。
一方认为对方还在牢房之中好好地呆着,预备要接受不久之后到来的极刑,根本没有办法从此逃脱。一方认为对方还在那间小小的房间之中,冒着漫天飞舞的重要文件,夜以继日地处理着王国的相关事宜。
艾维尔的一颗心陡然揪紧了起来,相反的皮麦斯的心情却缓缓松弛了下去。
原本就不是打算让他赴死的。毕竟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先不论这份天赋汇给王国带来多大的助益,单是少年仅有的善良的人格就此毁灭掉他也会于心不忍。
他跟艾维尔说:“为了吾等王国的人民而尽心尽力吧!”
但是这样的话语多年之后想起来其实是自己的错误啊。
虽然自己确实是那样打算的,奉献出自己的一生。但是这样的理想本来就只是自己的东西而已,那个时候自己一厢情愿地对他说出了这种话,也因此赋予了他极为沉重的枷锁。
并不是不信任他,这份枷锁甚至束缚着他让他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语言都指向了对于人类来说有力的方向。这份责任感,即便是让他心甘情愿地做出了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