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巧合,李仙缘刚一出门,天上就飘起鹅毛大雪,纷纷落下。沾上发丝,化为晶莹。
路人匆匆,渐渐稀少。
漫步雪中,只不多时,头发便满是白雪。
穿着棉衣的孩童追闹,身畔嬉笑跑过,留下两行娇小脚印,又被大雪覆盖。
大雪笼罩武侯县上空,素装银裹。
鹅毛飞雪,李仙缘削瘦身形若隐若现,竹筒灵剑交叉斜背,好似背着两把剑,身后留下一串孤寂脚印。
枯叶离树,雪落大地。
独来独往,仗剑而行。
烦乱沉下,心如天气,渐沉寂如冰。
一刻后,李府前,门下落脚处,伸手叩漆门。
不多时,家丁现,开门探出头,问其找谁家。
“我是李仙缘。”李仙缘说,微微倾头,拂去头上发丝。
雪来得突然,亦大的惊人。方一刻钟,便有半指后。
“李……”家丁想了想,忆起这名字,忙放他进来。
“李公子,小姐去了顺天府,要过些时日才能回来呢。”知李仙缘不是外人,假定如实托出。
“无妨,本就不为她而来。”李仙缘道。“带我去祠堂,我要去祭拜一下老妇人。”
家丁暗自咂舌,敢如此说,也只有这位李公子了。他不敢怠慢,引李仙缘来到祠堂
。
祠堂立无数牌位,具是李家先祖。李仙缘取来香,掀开衣袍跪下,对老夫人牌位磕了一头,将香插入香炉,转头看向刚来没多久,立在雪下的李管家。
“几时回来的。”李管家问他。
“中午时分。”
“要去看看小青么。”
“正有此意。”
皆是聪明话少之人,故没废话。李仙缘一路跟随李管家,来至李府后庭院一处马厩。
李仙缘再看它,险些认不出。
毛皮锃亮,待在马厩单间,另有暖炉取暖。身形圆滚滚。本就不高,如今简直是高是一丈宽也是一丈。
李管家语气几分无奈:“家丁丫鬟喜欢它,总来偷偷喂。它又来者不拒,给什么吃什么。吃好喝好,又不出来走动,久而久之就这样了。”
听到说话声,正低头吃食的小青抬起头,看到李仙缘站不远处,圆滚眸子一亮,长嘶不已,便要冲出来。
说起来,一头驴。叫声却与驴叫毫不沾边。
李仙缘不理他,转头看管家:“这猪先留李府了。如今不少人注意我,带只猪来回走动有些不妥。”
“啾!”
小青一打响鼻,厮****来拱去。
“老实些。”李仙缘喝了一声,盯着小青:“想再追随我,你先瘦下来在谈。如今想杀我人不少,你若跟着,早晚会被当猪宰了。”
“有人想杀你?”李管家皱眉。
“我骗它的。”李仙缘用只有李管家能听见的音量说。
李管家轻笑,看着马厩中连打响鼻,喷出白气的小青:“这青驴聪慧,不是凡物。”
李仙缘点头,山上见了无数妖兽灵兽。若说聪慧,真没比得上小青的。
最终李仙缘也未带走它。谢绝李管家让他住下邀请,李仙缘于雪中出门。而这一次,要去的乃是沈生家中。
路遇插曲。
途径县衙,李仙缘见一到一老妇。裹着厚厚围巾,颤颤巍巍点起三炷香,插在县衙门前雪中。
李仙缘不解,站不远处静静观看。就见老妇默念什么,隐于风雪中。隐隐听去,似在感谢知县为她做主云云。
李仙缘心中忽然一动,默念土地公传给他的一段法决。
“显圣书剑真君,求您保佑我夫君能得偿所愿,考上秀才。”
“仁慈宽厚显圣书剑真君,愿您一帆风顺路途无坎坷……”
“谢显圣真君开恩,赐下米面布匹……”
寥寥几道声音窜入耳中,不只如此
。李仙缘如开天眼,竟看有数道香火由天边延伸至头顶,源源不断。
这就是土地公所说,信徒的香火线。而所听到的声音就是这些信徒对自己默念之声。
不仅如此,李仙缘更看到一团香火由老妇额前出现,直探入府衙,那门前两士卒视而不见。
“香火?”
李仙缘一怔,忽豁然开朗。
这香火,意为信仰恩德。若是官员泽万民,百姓自然感恩戴德,化为香火功德。
然因无道种,香火功德官员得知无用,最多死后去地府,变成判官轻飘飘一句:“生前为清官,百姓戴德,投入人道富家中。
雪下,静静目送老妇喃喃完话语,颤巍离开,李仙缘又在县衙外静立良久。
“若是做官,而得功德……”
如今修为不高,与其到处行走行侠仗义。当官员恩泽一方,似乎来之香火更快。且李仙缘本有六品侯身份在身,又有无数诗文可抄,可谓前途坦荡。
……
“当官!?”沈生惊叫:“可李大哥你不是已经是六品侯了吗!”
沈家,李仙缘再此呆了半个时辰,说起自己打算时,引起沈生惊叫。
“官是官,侯是侯。”李仙缘轻酌一口热茶,驱去寒意。
“仙缘意思是说,他想有实权,做一方官员。”一边沈父说。
李仙缘颔首:“正是。”
沈生还处于痴蒙状态。不理自己儿子,沈父不解问:“仙缘你不似功利心极重之人,为何此次回来,突然想做官,可是路上遭遇些什么?
“尚还只是打算。”李仙缘说。当初他头脑一热,未有丝毫准备就离开武侯踏上求仙路,如今不会那么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