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皮狐狸凄厉的嗥叫,忽地把肚子缩得像细管一般,便要逃走,张三鬼臂一用劲急忙拉紧绳子,黄皮狐狸急忙鼓起肚子,张三却无法勒紧绳子,两人僵持半响,张三取来铁链锁住它的脖子。
常习躺在床上,听着狐狸凄厉哀嚎,于心不忍,来到张三的屋中,递给张三几两银子,吩咐张三放开那狐狸。常习抱起黄皮狐狸,取下铁链,黄皮狐狸忽诡异大叫,露出尖牙,咬穿常习的左手,转眼不知去向。
第二日,常习醒来,左手肿成馒头,经脉死绝,毫无用处。
“唉!真是好心没好报啊!赵士明没有经商前曾是淄川县远近闻名的神医,有妙手回春的美名,我且找他替我看看去。”
赵宅前张灯结彩,常习骑着高头大马。马车上装满绫罗绸缎,金石玉器。赵士明吩咐家丁收拾聘礼,笑道:“好女婿,劳你花费一些银两。”
“赵螺姑娘温柔娴淑,美丽动人,能够迎娶她是我常习三辈子修来的福气,使唤些银两又何足挂齿!”常习笑着走进赵宅。
常习将左手藏到衣袖中,并不提起昨晚的事情,只是赏玩风景,待来到一座精致玲珑的歇雨亭,瞧见漫天雨雾,荷叶田田,兼绿竹翠意,兴致高涨,吟唱起“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的诗句来。
“不知贤婿今日来,有何要事?”赵士明终于忍耐不住,恭敬地问道。
“不瞒岳父,小婿的确遇到些麻烦。”常习笑着将昨晚的事情说给赵士明听,掀开袖子将伤势给赵士明看。“咬伤?”赵士明见常习左手经脉黝黑,精气坏死,忙命家丁取来医箱,取出套银针,替常习放血活脉。
骚臭的黑血滴到小铁盆上,足有半盆,放完血,常习脸色苍白,手指却能活动,极为神奇,赵士明又给他开一副药单,尽是蝎子,蜈蚣之流。
“老爷。”
一道甜美的声音传来,却是个玫瑰般的娇艳少女走来,这个女子叫陆元风,半年前路过黄牛山,爹娘被强盗害死了,无依无靠,赵士明可怜她,遂把她收为三房。
陆元风美眸微盼,掩面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新姑爷来啦!”,常习请她坐下,口吐莲花,表面与她交谈甚欢,心中隐约感到陆元风瞧自己的目光尽是奸诈,待细细看时,她仍笑语盈盈的。
“贤婿,我在青州府给你和螺儿买了一处宅子,你们结婚后就搬到那边住吧!老宅我会派人替你重修打理的。”
常习笑道:“倒是让岳父破费了。”
他们聊得正欢,突然间张三慌张地跑过来喊道:“常会元,你家祖宅前的那口老井干了!”那口水井有千年的历史,既然遇到大旱,还从未干涸过,怎么会平白没水,倒真是奇事。
“那倒是有趣的很,我很小就对各种奇事感兴趣,我们一起瞧瞧去。”
常习带着众人来到水井前,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道:“常大人,我以前干过淘金,老前辈说干涸的水井都藏着金子,我们下去瞧瞧看!常大人刚中会元,肯定是老天要送给大人一份礼物的!”
汉子叫二愣子,因猥亵罪吃过几年牢饭,出狱后游手好闲,常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他知道常习很信鬼神,遂投其所好。
常习挺直腰板道:“你们先下去看看。”
众人取来几根绳子扭成一根,二愣子和一个脸上有刀疤,叫六鸭子的瘦小泼皮下井,井深七丈,不透阳光,如同置身黑夜中。
张三用绳子绑住火把和铁锹递下去,六鸭子和二愣子取得火把蹭地点燃,井底被照得通亮,两人将火把插到裂开的井缝中,用铁锹开始淘金,挖了一尺深,露出一只白森森的手骨来。
两人却也不怕,继续挖掘,一具骷髅彻底露出来后,两人将骷髅绑在绳子上,张三吩咐一个泼皮拉上骷髅,那泼皮解开绳子时,不小心将骷髅摔在地上,打破了头骨,骷髅嘴中却含着一块金子。
张三十分欢喜,将金子拾起来递给常习,常习不要,他就自己收到腰包中,又命二愣子和六鸭子继续淘金,临近傍晚,桑树下聚集的村民越来越多,井口旁堆着七具骷髅。张三将那块金子掏出来炫耀,村民纷纷称赞他能干。
二愣子和六鸭子又挖得半刻钟,不见骷髅,便顺着绳子爬上井来。张三吩咐两人将骷髅头全打碎,却没有金子。“你们敲骨索财,乃畜生行径矣,定要遭天谴的。”
兀地一阵阴风吹过,桑树飒飒作响,风刺骨如冰,众人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二愣子和六鸭子被风一吹,猛地栽倒,再无声息。缓得片刻,二愣子面如僵尸,径直站起,村民和张三都吓得毛骨悚然,逃散开去,唯有常习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和嘉靖帝一样,都很信奉修炼成仙的事,也一直寻找奇人异事。
二愣子站起来后,忽开口说话道:“我是汉代的道士,遭逢战乱,走投无故,全家人投井死去,平生积蓄,只有点黄金遂含在口中,为什么把所有的头颅全都打碎?寻找黄金呢?你们实在太可恨了!”
常习朝那僵尸鞠三个躬,道歉后僵尸才倒下。常习吩咐乡亲们连忙焚香烧纸祷告,将七具骷髅拼凑起来,有一具高大的骷髅缺少一块骨头,常习自告奋勇用绳子捆住大桑树,带着铁锹和火把爬下井底,去找那一块人骨。
常习在井底细细寻找,除找到人骨外,还找到一个瓷瓶和一把长剑,那柄长剑约五尺多,沾满污垢,剑柄雕着条栩栩欲生的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