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对大手小心翼翼的动作,一个灰沉沉的柳木箱子打开了。
静等结果的几个人在也没有心思坐着慢慢品茶,同时站了起来,大家的神色都有些紧张。
管家深吸一口气,揭开了苫在箱子里的一层油纸,露出一层淡蓝色绸布,再揭开绸布,露出暖红色包裹起来的一个一个包裹。
包裹不规矩,但是一个与另一个之间用大片的绵软绸布隔垫着,看得出装箱子的人很小心生怕包裹之间互相碰撞,有所摩擦,带来损伤。
一共大大小小五块包裹,四个小的,中间环拱着最大的一块。
管家抱出较小一块来,慢慢剥开了暖红色包裹。
包裹褪尽,里面露出灰苍苍的一块石头。
石头?
注视的一对对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泽。
管家又剥开一块,还是石头,却是一块淡黄色椭圆石头。
石头一块一块被剥露出来。
最后最中间那个最大的包裹拆开了,却是一块三角形淡白色石头。
尹相国攥紧了手心,压抑着声音里的喜悦:“快去珍宝斋,请刘大来,记着,只请刘大。你亲自去请。请他务必带上鉴定家当。”
管家小跑着去了。
大刘很快就来了。
是个干瘦的小老头儿,见了人话不多,只是冲着尹相国略微一哈腰,掉头就在相府的这间小暖阁里寻找,像狗一眼伸着鼻子嗅。
似乎他能闻出某种需要寻找的气味。
尹相国饶有兴味地瞧着。
果然,大刘的目光第一时间定格下来了,盯着小桌上那些半开的包裹再也不愿意挪开半寸了。[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几块石头,请刘兄过眼,刘兄是我东凉数一数二的制玉高手,也是鉴玉高人,所以请刘兄过来看看。”
尹相国装作很不在意,就跟请一个老朋友过来聊家常一样,说着端起茶盏深深抿下一口。
大刘似乎就没有听到尹相国在说什么,他自从目光落在那石头上面开始,心神就全部被一块磁石全部牢牢吸引,再也舍不得挪开半分。
尹相国悄然瞅着大刘的神色观察,很快一抹淡淡的笑从他胖胖白白的嘴角流露出来。
几个幕僚也识相地交换着赞叹的眼神。
大刘抱起一块石头看看,闻闻,摸摸,又举起在耳边边叩响声音听,听完了放下,再看下一块。
沙漏在桌子上静静流淌。
阳光在雕花窗棂上斜斜地划过,一道浅浅白白的光影落在茶盏里的茶水上。
幕僚们坐卧不宁,一个个在焦急地等待大刘开口说话。
但是尹相国不催促,大家也就不好率先开口。
终于,大刘将四块石头挨个查看完了,最后他捧起了那块三角形石头。
刚一抱在怀里,他忽然双腿软了,软软地滑下去,跪在了地上,他没有起来的意思,打开随时携带的一个小皮匣子,露出好多小工具,正是鉴定玉器石头的常用家当。
“看大刘这谨慎入迷的样子,似乎真是甜玉呢,真是的话,白老儿可是下大血本了。你说这会是真货吗?”
集体静默中,一个幕僚悄悄跟另一个咬耳朵。
另一个意味深长地瞅一眼同伴,“估计是真的,不是真的大刘不会这么入迷,他什么人呀,早就火眼金睛了,假货他只看三眼就撒手走人,可是你看……”
大刘拿着一把锤子在石头外面无比小心地敲击着,试探着,在辨音,在沉思。
“白老儿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真是狗急跳墙?”
“这比喻不对,”另一个人笑了,“是走投无路,相爷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他肯定是实在没办法才想起求相爷来了,你说他那么倔强的人,没有逼到死角的话他会来求人?”
“那这回相爷会怎么做?”
“这可不好说了,相爷的心思岂是你我能随便猜测得出来的?”
“哦……”问的人讪讪地闭了嘴。
大刘紧紧抱着那块石头,似乎抱着他刚出世的宝贝儿子,忽然回过头盯住尹相国,“这软玉,你哪里得来的?据我所知,如今市面上这样的好原材根本找不到,千金也难买手心大的一小块,更何况这么大一整块。”
尹相国闻言眼底闪过一波狂喜,但是表面还是平静如常,甚至神色一凛,冷冷笑一声,“刘兄你可看仔细了再下结论啊,这块石头可叫多少人看输了眼。”
啪——大刘在自己的膝盖头狠狠拍一巴掌,吓得几个幕僚一哆嗦,大刘红着脸耿直脖子,“相爷,我姓刘的敢拿珍宝斋的牌子做赌注,它要不是一块上好的甜玉原石,您马上派人砸了珍宝斋就是,我姓刘的二话不说,也没脸在东凉地面上混饭吃了,我滚蛋就是。”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字字有力。
“好——”尹相国笑呵呵站起来,拍拍大刘肩头,“等的就是老兄这句话!砸牌子不会,重赏倒是有的。”
大刘心思根本不在赏赐上,他痴迷地瞅着那口箱子,“不仅这块是甜玉,另外那四块也都是。”放下三角形大石,抱起那块灰沉沉的石头来,“别看它不起眼,如果我没看走眼的话,它才是最难得的甜玉珍品,等巧手匠人雕刻出来,可就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
啊,最贵的竟然是它?这个不起眼的丑家伙?
尹相国和幕僚们纷纷围过来打量,惊讶声,赞叹声,不绝于耳,久久在暖阁里回旋。
午后,一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