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真的弯下腰扒鞋。
“你敢!”哑姑喝,伸手揪住柳万后衣领子,扯得蹬蹬蹬后退。
“谋杀亲夫啦——救命啊——”柳万夸张地大喊大叫。
看得几位护卫目瞪口呆。
这据说是灵州府出来的富户的公子哥儿跟他媳妇,小夫妻怎么这么有意思呢,当这么多人的面就敢如此打情骂俏?也太没规矩了吧!
最小的护卫忍不住吃吃笑。
不过他们的领队没笑,回头冲身后的护卫瞪眼,“有什么好奇怪的?别小看了这小娘子,小小年纪本事可强着呢,我们小姐就是她调治好的。”
这是事实,护卫们顿时噤声。
哑姑伸手摸着柳万的脸,“好好听浅儿的话,不许捣乱,不许登高趴低,注意安全,我很快就回来。”
“还有‘杀人放火’呢,许不许我干?”柳万顶嘴。
哑姑不理他,拉着张紫蓝往塔下走去。
深儿早拿着备好的香火,两个人进了塔,在一张木桌前的香炉里插了香,哑姑却不拜,张紫蓝倒是很用心,恭恭敬敬跪下去拜了三拜,双手合十说道:“这里一没有佛家的如来观音,二没有道家的玉皇老子,我张紫蓝今日所拜,一不是神,二不是仙。此三拜,拜的是这人世间的一位好姐妹,她在我最走投无路死路一条的时候帮了我,还有这些日子的亲自陪伴,我们母子两人的命都是她救的。
这样的大恩情,我一辈子不会忘。这一去,山高路远,也许再也不能常见,心里的话语也不能跟第三个人诉说,只能借助这座白塔,略略表一表小女子内心的诚愿,愿妹妹一生平安快乐,夫妻和顺,活得幸福。”
轻轻低语,盈盈跪拜。
哑姑静悄悄立在身后听着。
当听到她说祝愿自己夫妻和顺,平安快乐,心里竟然涌上一抹伤感,这些平凡人间的幸福,自己究竟能不能得到呢,她觉得有些缥缈。
张紫蓝拜完出门,回头深深看一眼高高耸立的塔,嘴角含着一抹凄苦的笑,这里留下了她人生中最难忘的记忆,这辈子都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再来这里,她想把它的影子深深地铭刻在自己的内心。
陪着张紫蓝回去的,除了秧儿,哑姑也一起走。
柳万看着哑姑真的不带自己,她自己钻进了张紫蓝的马车,连头都没回一下就要走,他扑上去拽住车帮,“臭婆娘,真狠心!希望你在梁州街头碰上四姐,被她抓住卖掉!最好卖进人窝里去!”
听到四小姐和人窝,深儿也扑上来抱住哑姑胳膊,“小奶奶,你千万千万不能去啊,四小姐可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的。”
哑姑若有所思地看着车外相送的人,深儿浅儿长安和柳万,还有一个白子琪,她目光在众人脸上看一圈,眉眼低顺,浅浅地笑了,“我会平安归来的——放心吧。”
娇嫩的双唇间吐出最后三个字时,终于目光抬头,似有似无地看了一眼白子琪。
马车载着三个女孩子走远了。
白子琪望着马车腾起的尘埃发呆。
柳万把院门大大地打开,“白表哥,这回你就大大方方进来玩吧,可恶的护卫们撤了,臭婆娘也不在家,这院子里就是我说了算,你想进来玩多久都可以!”
小九子也跟着进来,深儿要锄菜地里的草,那小九子凑上去帮忙,很快两个人就熟稔了,有说有笑的。
白子琪却不进屋,向着白塔走去。
柳万蹬蹬蹬跟在他身后,小屁虫一样献着殷勤:“这塔原来只能上到七层,现在可好了,被臭婆娘找人修好了,能一直爬到最顶端去。白表哥你不知道,那个臭婆娘可有本事了,修理塔梯的钱可都是她从张小姐老爹那里骗来的,一万两银子呐,根本没花完,可是她吝皮,连带我去梁州街大吃一顿都不愿意!真不知道她攒着钱做什么?难道是给自己买嫁妆?”
白子琪被这话逗笑了,摸着柳万的头,“她是你媳妇,她攒的钱自然都是你们两口子的,她人都是你的了,难道她以后买嫁妆还能嫁给别人?”
柳万摇头,神情有些古怪,两眼亮灿灿盯住白子琪看。
白子琪觉得不自在,心里也有些虚,故意装作没事:“看什么,不认识了?”
柳万嘴一撇:“真假!你和她,你们都太假了。明明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为什么总是不承认呢,还装作没事人一样。我真是看不下去了。你还要我怎么做,我把休书都写了,她已经不是我媳妇了。”
柳万显得很委屈,就像费尽心思做了好事却得不到肯定的孩子。
白子琪被说破心事,顿时有些羞愧。
但是他不得不正眼好好地重新打量这孩子,这孩子在他印象里,一直病病歪歪疯疯癫癫的,也就是个被羊癫疯折磨得半死不活的小屁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透彻了?
柳万却不逼迫白子琪再承认什么,他只顾顺着楼梯往高处爬去。
还不容易臭婆娘不在,他可以好好玩了,但是身后很快就传来浅儿的喊声,“万哥儿,你慢点——小心滑倒——你等等奴婢!小奶奶不许你一个人去那么高的地方你忘了——”
柳万回头给白子琪吐舌头,一脸苦恼,“唉,没办法,作为一个男人,妻妾成群就是这样,不自由啊——”
这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