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想着去泡吧啊,”王昌宁笑。
“骗你的,”肖志杰说,“你现在这样的身份,去那些地方好吗?”
“那有什么,”冯一平说,“我们三个这么年轻,偶尔去酒吧玩玩,算得了什么?”
“你看啊,我们一不会喝酒,二不会跳舞,三不会搭讪女孩子——就是会也不敢,四,受不了太吵的环境,所以,去酒吧干什么呢?”王昌宁说。
“岂止是不会喝酒,一平你还好,我们到了酒吧,连酒都不会点,那不是送上门去让人骂山炮?在这看着这么美的夜景聊聊天,挺好的,”肖志杰说。
“你们不真不去?真不用为我考虑,没事的,”
“真不去,”那俩摇头。
“原来都是好龙的叶公,”冯一平指着他俩笑,不过,这样挺好,他其实也不习惯去酒吧那样灯红酒绿的场所——虽然有时还是挺向往。
“现在坐在这看风景,觉得有些不真实,”王昌宁说,“十年前的这时候,我们还在中学到处漏风的教室里上晚自习,连县城都没去过,”
“这没什么,再过十年,你一定可以站在属于自己大楼上看风景,”冯一平说。
“呵呵,靠我们自己肯定不行,”王昌宁说。
“真不用说这些见外的话,”冯一平打断了他的话头,“我现在打交道的人,大多都是因为利益的关系,只有你们两个知心的朋友,我是一直想着,我们三个能一起携手,做一番事业出来,现在你们想到了这么个好点子,真是刚好遂了我的心愿,”
“我就不说这些,”肖志杰说,“反正这么些年,从家里,到我们读书,甚至是我们找女朋友,一平哪件事没帮过?说这些话有什么用?”
“一平,我们真不是跟你客气,是到南方的这大半年时间,感触太多,总算知道做事的不容易,所以才觉得你当初,那得有多不容易,”王昌宁说。
“其实真没有,挺过刚开始的一段就好,你们现在恰好就处在刚开始的这一段,所以觉得辛苦,等真上了规模,很多事不用你自己亲自去做,其实会轻松很多,”
“你又在忽悠我们,都知道做得越大,操心的事越多,”肖志杰说,“所以,我们两个一定努力,争取将来多为你分担点,”
“就别说分担这样的词,我们一起努力,”
“好的,一起努力,不过一平,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问你,”王昌宁顿了顿,“你看,你现在的身家,用俗话说,赚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但是,你现在为什么还能这么努力?除了责任心,还有什么驱使着你这么做?”
“这个其实很简单,给自己定一个远大一点,哦,不好说远大,就是远一点,比较难实现的目标,”
“我第一次来香港,是和静萍一起,”冯一平没等他们问,就说起了自己的那个梦想,“那天晚上,我们站在太平山顶,看着下面这个灯火辉煌,流光溢彩的大都市,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你说,能不能把家里也建设得像这边一样现代繁华呢?”
“我不敢保证,但是,我想尽力去做,男人嘛,除了顾好自己的小家,总还得有大一点的想法,”
“所以,后来在自己发展的同时,我尽量朝这方面倾斜,”
“这么说不对,你早就这样想了,”肖志杰说,“从你一开始鼓动家里到省城卖糖炒板栗,到后来开面馆,其实都是容易带着大家一起做的生意,”
“原来还不太明确,”冯一平掩饰了一句,“所以我想第一步,就是让我们村,和周围村的那些人,尽量不用把老的少的全丢在家里,像候鸟一样,一开春,就千里迢迢的到外地打工;然后,想让地里的那些出产,不再只能糊口,附加值能尽量高一些,”
“所以你在镇里办了那么多厂,”
“是,我还想办更多,最后的目标,是希望家里的那些人,也能像我们一样,能发现机会,善于抓住机会,也敢付诸行动,”
“现在离这个目标,还差得远呢,所以,哪还能不努力?”
王昌宁和肖志杰有一会没说话。
晚风吹过,下方和远处的喧闹声,成为嘈杂的背景,只有看不到的地方传来的汽笛声,依然清晰。
“在你面前,我怎么突然觉得这么矮呢?”肖志杰说。
“呵呵,我是想尽量让自己能变得崇高一点,”
“我还曾经想过,如果有了一亿,我会做什么,想了以后,觉得很茫然,怕是什么事都不想再做,”王昌宁说,“听你这么一说,还真觉得相形见拙,”
“其实,我也没有像你们想的那么无私,反正,最迟四十岁,我是一定会退休去享受生活的,”
“我看,那就是你定下来实现那个目标的期限吧,”
肖志杰就是有这本事,无心的随便说一句,偏偏总能说中正题。
…………
王昌宁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早,几点钟起来的?”
“还是6点,难得睡个懒觉,怎么不多睡一会?”冯一平喝着牛奶,坐在桌边看邮件,“哦,这个你可以看看,硅谷发来的,关于craig的一些资料,”
“那是得好好看看,”他刚看了几分钟,就惊讶的叫道,“他们这么大型的网站,现在居然只有二十多个员工?”
“对啊,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这个不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