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獐头鼠目的汉子才叫出声,就觉得胸前一疼,他低头一看,一枝箭已经透胸而过。
在周铨身边,叶楚略带骄傲地放下弓,斜睨了李宝一眼。
这厮有弓箭天份,虽然真正学弓才只有三年功夫,但射术已经超过了周铨,更是远胜过李宝。
李宝哼了一声,但这声音出口就变成了咆哮,他举盾从马上猛跳了出去,一头扑在余里衍身边。
余里衍身边的一个亲卫,正举刀要劈向她!
所有的一切都是幌子,这名余里衍的亲卫被人收买,他才是真正杀招的第一步!
此时其余亲卫的注意力都被那獐头鼠目的二人所吸引,因此,虽然余里衍身边有不少人,却都来不及护卫。
唯一一个及时动手的,就是李宝!
那名亲卫刀还没有劈出去,就被李宝一头撞下马,紧接着,李宝的盾牌狠狠砸在他的面上,砸得他七窍流血!
可就在这时,亲卫中又有一人举起了弓!
被收买者,不只一人!
“达里玛,你敢!”
有亲卫大叫,驱马想要阻拦,可是弓弦已张!
但几乎同时,一只手伸过来,将余里衍从马上拖了过去,直接架在了自己的马上,用自己的身体将她掩护住。
周铨似笑非笑地瞄了那名面色惨白的亲卫一眼,他既然知道对方的目标是余里衍,怎么会没有准备?
不仅是他,其余阵列少年,也一瞬间结好阵,将周铨与余里衍护在中间,就连余里衍的亲卫也被挡在外边。
余里衍心中既是恐惧又是气愤,她待这些亲卫不薄,却不曾想竟然还有人会背叛自己。
与之相比,倒是周铨的阵列少年可靠得多!
忠于余里衍的亲卫还是占了绝对多数,转眼间,这些亲卫又将阵列少年护住。
此时流民中的歹徒一一被揪了出来,当场格杀者就有十余人,还有数人被活捉,那些流民,也人心惶惶地蹲下抱头,不再到处乱跑乱窜。
不过这个时候,周铨却感觉到余里衍在自己怀里颤抖。
“别怕,那回女真人来袭你都不怕,现在怕什么,有我在这里呢。”周铨道。
“我不是怕,我是生气!”余里衍大叫道。
她确实生气,因此从周铨身边挣开后,她直接来到被摁在地上的两名亲卫身边。
被李宝砸烂了脸的那位,七窍流血,也不知能不能活下去,但另一个执弓者者完好无损。
“你们为何要做这种事情,难道说,我对你们不好么?”
两名亲卫默然无语,目光既是复杂,又带着惭愧。
周铨上前,将余里衍的肩揽住,被信任的人背叛,这种滋味确实不好受。
“我难道有对不住你们的地方么?”余里衍又问。
二人仍然无语,周铨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道:“没有什么生气的,背叛者总是有自己的理由,绝不会是因为你。莫拿别人的错误来责怪自己……我们走吧。”
“杀了他们。”余里衍被他拉走,她恨恨地回头望了这二人一眼,然后听到周铨说道。
余里衍抬起小脸,诧异地看着他。
“杀人这种事情,还是由男人来做,你们女子,只要快乐就好。”
这场因为刺杀而引发的骚乱很快平息下来,那两亲卫虽然不肯招供,可是被捕的人多着,很快就有了消息。
“是耶律阿撒?”
回报的消息,让余里衍大吃一惊,竟然不是她料想中的萧奉先,而是耶律阿撒,原来的魏王耶律淳之子!
原本皇叔耶律淳负责南京也就是燕京事宜,但在榷城盟约之后,耶律淳卷入了耶律章奴的叛乱之中,虽然查无实证,可是他还是被剥压了权力,如今只是当一个闲散王爷。
他的儿子耶律阿撒似乎对此不满,要借助邪教作祟之机,来杀了耶律余里衍。
“不可能,余里衍,榷城之盟与你何干?”周铨听到这个,摇了摇头:“他要报复,对付你的兄弟比对付你更合适!”
“郎君说的是,这是当我们傻子呢,故布疑阵,不过耶律阿撒也逃不过就是,我将人犯和口供给魏王送去,逼着他在朝中支持我!”余里衍眼珠转了转道。
即使没有真凭实据,余里衍还是认定,做出这事的就是萧奉先。
这场风波,让周铨对余里衍的安全也有些担忧,亲自为余里衍核查了一遍亲卫。他不是契丹人,又不了解这些亲卫,所谓核查,也只是走个过场求个心安。
在这里多呆了三天,终于,来自济州的宋船到了。
这些宋船只比他晚两日出发,结果却比他晚四日到,一来船队航行不如单船快,二来也是这些宋船未经改造,比不得东海甲号的船速。
它们的到来,也就意味着周铨又要与余里衍告别了。
随周铨动身离开的流民,足有三千余人,分乘八艘宋船,就连东海甲号上也塞进去了一百余人。这船舱里的环境,当然比不得周铨的贵宾舱,阴暗潮湿的舱里,无论老弱妇幼,都只能横七树八地躺在船板上。此时都已经进入了冬季,部分地方都出现了浮冰,周铨不敢多作耽搁,在次日便又启程。
不过幸运的是,一股西北风让船队的速度大增,只用了七日,就抵达济州。船上三千余人中,出现了二十九个死者,还有五十余人生了病。
当船抵达五国城港时,樊毅昏昏沉沉地踏上了陆地,然后整个人就软倒在地面上。
和他一般同样瘫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