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你的懦弱……”
话没说完,却被这个戴着礼帽,年纪看起来不大的男子打断了。即使打断别人说话并不是什么绅士行为。
“那么,你选择再次打碎规则?要知道,你可不比那个东方人,有什么破而后立的鬼把戏,你已经被人打落下来一次。换句话说,你已经失势了。”
“所以,我比谁都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女人说道。
“像你这种活了成百上千年的老东西不会不懂这东西,任何东西,任何职业,东方的道术武术,西方的斗气魔法,强大到一定程度,那么它便就不会再强大了,即使它所包含的能量再密集,再多。”
“因为规则就好像是一把枷锁一般套在了我们每个人身上,要么打破它,要么接受它。”
“这也就是东方人常说的,借势,破势。”
朱唇轻启道,她的目光里闪过某段回忆。
“啪!”
打了个响指,一戳火苗从礼帽男的手上燃起,他给自己点上了一支不知何时叼在嘴里的雪茄。
“我没记错的话,你只有……”
“没错,三次实质的出手机会。”
她看着他,目不转睛。
“最后一次,这算是我最后一次帮你,看在你的血管里流淌着和我相同的血液,看在你还姓梅林的份上。”
他说道,平淡的如同一句简单的陈述句。
“要知道,当初我引导你进入这个世界,可不是单纯的给我找麻烦的。”
“我知道,我知道。”
女人敷衍的应道,她看着礼帽指尖的火光,忽然打了寒战,眼里更多的是恨意。
她永远记得那个女人一个皱眉而天降火雨的样子,刚进入破势境界的自己在那个女人面前,浑然就像是一只没有杀伤力的蚯蚓。
“你应该清楚,任何人在破势或借势的时候都需要代价,上次你付出的是血脉里的魔力,这次……”
“寿命,不老泉。”
她应道,眼里充满了自信。
“只要祖先的预言术没有出错。”
见礼帽没有答话,她又接着说道。
“而且,你不觉得他跟理查很像么?”
“那个皇帝。”
他闻言笑了笑,脸上带了丝嘲弄。“那个心里住着狮子的男人。”
“不谈这么多,你也应该清楚,家族不可能因为你这种失势的小家伙而帮助你,除非家族里就像白帝的族裔一般只剩下两个人。否则,你也不会找上我。”
“上次白帝为了他的妹妹出手一次而花费了多少代价你也应该清楚。帮助你,是我私人行为,而且还耗费了我近二分之一的……”
话匣子打开,像是停不下来了,他说着,有失风度的词从他嘴里不断的迸出来。但话语里面的核心词汇却还是很直白,利益。
失势,也是一种强者的境界。准确来说,是从破势和借势境界跌落下来的境界。但却依旧比那些没有破势和借势的或者接近破势和借势的人要强。
“多少?”
她看着他,冷漠地问道。她知道自己要付出多少代价。
“成功之后,下个逃杀(淘沙)世界,二分之一……”
梅林女士抽着烟,礼帽的话语在屋子里回荡。两个人现在如果不是打扮得体,浑然更像是两个正在喧闹的大街上讨价还价的商贩。就差没有指手画脚的挥舞大喊。
可有时候,现实就是这样,即使是大家族里的亲兄妹。
“三分之一。”
“五分之二。”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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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城外的莱茵河对岸。
已是晚上。
赵前坐在自己房间里的松木椅上,借着桌上燃着的烛盏,他正忙活着手里的活计。
今天天亮从那条小巷子里出来以后,他便和伽利略分别。坐上了早就在警局门口恭候多时的印着族徽样式的马车,睡了一觉。
尤其是休息在现在看来是件很有必要的事情。
用桌上的镊子夹了一张一面亮银色另一面五彩缤纷的纸张放在蜡烛的烛火上烤了烤,等到那面有颜色的纸张也变得没有颜色之后他才满意的拿了下来。
铝箔纸。
看着桌上不少已经去掉碳灰的这些小东西,他仔细地抽出其中一张很迅速地折成一朵银色的小花。
这是他以前经常拿来逗弄弟弟妹妹的东西,谁知道现在竟然派上了别的用场。
“福所思少爷。”
房门在敲响了三声之后,一位衣着整洁的老者端着份食盘走了进来。
“列昂,东西放桌子上就行了。”
赵前抬起头看了这位深夜依然送食物过来的管家一眼,算是打招呼。
很快又把脑袋底下,继续忙活起手里的东西来。
不足以照亮这间屋子的火光在他的面容上明灭。
“这是?”
悄无声息地把东西放下,老管家看着杉木桌子上的那堆锡箔纸以及成品的小玩意。
“铝箔纸,一些不怎么值钱的东西。”
他说道,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
因为这些东西的确并不怎么值钱,都是车票里的药物胶囊的包装壳或者水果夹心糖的糖纸。
桌上角落里没被照到的那个木盘上还放着几品脱的糖类,那些拆开的胶囊被他放回了车票里。这些算是车站唯一的福利,无偿的普通补给品。
“唉。”
老管家叹了口气,把食物重新放在了桌子上,又走了出去,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