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子寒将燕子消磨干净之后就离开了,刚才的动静太大,喆玺和蒋符开担心,很快就进来看我。
此时我心里也不知道想着什么,只是刚刚解开了自己束缚,却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剑鞘和径路已经被燕子同化,之前被蒋符开压制,径路还好,没有指控他不会随意乱动,但是剑鞘之中的阴兵,就不好说了。
也许他们不会集体暴动,但是哪怕是冲出来一小部分,不止喆玺扛不住,医院这里的病人更加受不了。
刚刚打开门的喆玺迎面就被剑鞘之中的煞气冲撞,根本没有丝毫反应的就晕了过去,煞气还是不依不饶,始终缠绕在喆玺身上。
这样会出人命,我立刻冲过去,掐动手诀,道剑喷吐出大片罡气形成盾牌,将所有剑鞘中喷出来的煞气推了回去,抓起剑鞘,大片罡气将其包裹。
阴兵所携带的煞气十分强大,仅靠我这些罡气是根本就不够看的,只不过用了一些取巧的办法,毕竟他们曾经听我指挥,而且燕子并没有彻彻底底的将他们同化。
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不用罡气来战斗,反而使用人人避之不及的煞气,这样虽然可以暂时获得强大的力量,但是长久下来自身毕竟会受到影响,变得嗜杀,变得冷血。
而我已经受到了影响,只是这些日子的关注点全部都在燕子身上,所以这样的情感将嗜杀全部都压制了下来。
不安分的径路也遭到了我的压制。
“你去把我父母稳住,不要让他们过来。”我对蒋符开说,后者应了一声立刻走了。
刚刚做完这些,剑鞘中突然爆发出一些悲壮的气息,大片气息开始消散,我听到了他们的声音,让我保重。
他们恢复了一些神智,选择了自我破灭。
呆呆的看着剑鞘,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爱人和兄弟一夜之间全部离我而去,这应该是一种孤单与害怕的感觉。果然那句话没错,想要打败一个人并不是只有杀了他一个办法,可以从精神上摧毁他,让他孤立无援,我现在就是这样了吧。
傻傻的在地上坐了一夜。
清晨第一缕阳光从窗口照进来,喆玺从地上爬了起来,我甚至忘了将他放在床上,满屋的烟雾缭绕,我抽了太多烟。
他看到放在地上的径路和剑鞘,还有颓废的我,“哥,怎么了?”
“燕子走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样说出的这句话,只感觉嗓子疼的厉害,声音也比较嘶哑。
喆玺听到,倒了一杯水给我,自己也喝了一口,然后打开窗子,“嫂子六年前已经走了。”
“兄弟们也走了。”
“他们千百年前就不在了。”
“那么这些年****夜夜陪伴我们的是什么?他们是昨天才纷纷离开的!”我很不满喆玺的回答,嘶哑的嗓子发出难听的声音。
“他们早就走了,陪伴我们的是兄弟们最真挚的愿望,追随那个屹立不倒的将军,守护那些不容玷污的光荣,我所看到的只是兄弟们的愿望,并不是他们本人,”喆玺一口气说了出来,本来有些犹豫的表情变得坚定,“他们为什么会变化?是愤怒于你这四年的沉沦。”
我愣了一愣,喆玺说的也许是对的吧,也或许是阴兵兄弟这些年对我的怨言,至少这样能让我感觉舒服一些,我低着头想要结束这次对话,喆玺却不依不饶。
“至于这四年那个所谓的燕子,只是你想要弥补对她的愧疚而找的一个长的像她的另一个人,你自认为对她好就是对嫂子好了,然而嫂子已经死了,死在四年前的一个晚上,被埋葬坟墓里面,你甚至都没有去看一眼。你对这个燕子好,我嫂子也感觉不到,反而这个假冒的燕子在一直破坏着嫂子原本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喆玺发了脾气,也许这些年这些话他早就想说了吧,今天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机会,“是你,让嫂子的形象变得狼狈。”
我苦笑,原来我是如此的罪大恶极。
喆玺出去接了一盆凉水从头到脚浇在我身上,“清醒些了吧,你听好,我辗转受尽无数苦难终于等到了你的来生,你却要以这样的方式虚度自己剩余的大把光阴,兄弟们万千年不灭的守护,你丝毫不放在心上,那就由你,不过我不会替你尽一点一滴的孝道,我会如同你对待嫂子一般,让你成鬼也不得安宁,让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母老无所依,最终流落他乡饿死街头曝尸荒野而无人理睬。”
说了长长的一段话,喆玺松了口气,变得缓和了不少,拿起杯子喝一口水。这是喆玺第一次对我发脾气,而他的话我却一字一句全部都听了进去。
“哥,如果我醒来因为你没有把我放在床上,任由我在冰冷的地面上躺了一夜而生气与你决裂,你会怎么办?或者父母气恼于你的沉沦,刚刚缓和的关系再次出现裂隙,你又怎么办?依旧是坐在这里自怨自艾当初没有照顾好我吗?事情总在向前发展,而你却把自己困在过去。”
喆玺的话一句一句进入我的内心,我将自己关在了过去,完全忽视了身边发生的事情,似乎还在从前的日子中,而事实上,世界早已日新月异,人们也都活在当下。
扶着床爬起来,给了喆玺一个大大的拥抱,露出些笑容,虽然是挤出来的,喆玺也看的出来,不过他这一瞬间的惊喜好像照亮了整间病房。
“哥,有个地方我一直想带你去,现在刚好顺道,我们去看看?”喆玺笑的灿烂。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