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陵县令苗有道此时正在和他的好友苍山县令袁崇在后堂喝茶。他刚刚说到近来县里出现丢孩子的事。在大燕拐卖良家儿童是重罪,拐卖儿童案件的多少,也是考量地方官员治理地方是否有力的重要依据。苗有道正为此事闹心,向自己的好友袁崇诉苦。就在这时听人禀报已经抓住人贩子,找回被拐卖的儿童的消息。苗有道精神一震,向袁崇拱手致歉,匆匆赶往正堂。
苗有道听了捕快的汇报之后,连忙派仵作前去验尸。然后点齐三班衙役,肃列公堂。苗有道正襟危坐,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带人犯。”
崔大娘被拎上公堂,捕快一脚踹在她腿上,崔大娘惨叫一声趴在地上,连连磕头。
“大老爷饶命,奴家冤枉,冤枉啊。”
“哼,刁妇。证据俱在,你还这般抵赖。不动大刑,谅你不招。来呀,给我打。”苗县令本来心里就憋着火,治下出现拐卖儿童的案子,对他的前程还是有一定影响的。况且苗县令一向以自己治理有方为荣,出了这个案子不是打他的脸吗。所以苗县令在心里已经拟好了怎么判决崔大娘,总之崔大娘死定了。
县令动怒,手下人自然要表现一番。水火棍噼里啪啦的打下来,实实在在的一点儿没弄虚作假。直打得崔大娘惨叫连连,涕泪横流、血肉飞溅,一条命当时就丢了半条。崔大娘哪里扛得住这样的打,赶紧把前因后果原原本本说了个仔细,不敢有一丝隐瞒。
苗县令找齐人证当堂对证,那个要买孩子的沈大户也被带到堂上问话。他说的倒是能和崔大娘的口供对上,可是问题来了。侯三和牛童到底是谁杀的?苗县令连唬带吓,可崔大娘也明白自己帮着牵线是小罪,杀人害命可是死罪。她要紧了牙关就是不承认杀人之罪。那俩人本来也不是她杀的,怎么认罪。
苗县令大怒,一拍惊堂木厉声说:“大胆崔氏,证据确凿还在抵赖。本县执法如山,明察秋毫。你休想蒙混过关。来人,大刑伺候。”
那顿板子实在不算啥,崔大娘一看扔到堂上的刑俱,什么断指夹、铁签子、老虎凳、辣椒水。一件件寒光四射,吓人肝胆。崔大娘嗝喽一声晕了过去。别说是她,就是一边站着的沈大户都体如筛糠,汗流浃背,那脸白得都不像活人。
就在苗县令打算扔下牙牌,下令用刑的时候,背后的屏风传来一声咳嗽。苗县令一愣,宣布暂时停审。他来到屏风后面,看见袁崇正在冲他招手。
“袁兄,你把我叫来所为何事?”苗县令疑惑地问。
“苗贤弟,愚兄听了案件审理经过,觉得侯三和牛童不是崔氏所杀,凶手另有他人。”袁崇捋着胡子认真的说。
“哦?袁兄可是看出什么了?”
“你把那个孩子带到后堂,我来问他?”袁崇指指站在堂上一脸无所谓的燕辉说。
“袁兄,一个黄口小儿能知道什么?”苗县令更加疑惑。
“刚才我问过捕快,这孩子面对歹人毫无惧色。还知道向捕快求救,一定是知道什么,我们一问便知。”
苗县令命人把宴会领到后堂,燕辉笑嘻嘻的看着两位县令。苗有道和袁崇年纪相仿,俩人都留着三缕长髯。不过苗有道面目精瘦微黑,眼冒精光,鼻直口阔。一看就是个正直严肃之人,刚才在他堂上的表现燕辉看在眼里,给了苗有道一个执法必严的评价。再看袁崇,面目和善,肤色较白,长的比较精神。关键是他浑身散发着儒雅之气,可见是一个饱读诗书、心细如发之人。
燕辉规规矩矩的给两位大人行礼,低下头等着问话。袁崇一见不禁暗暗点头。这孩子穿的一般,可是却懂规矩,看来家里教养的不错。
“孩子别怕,本官苍山县令袁崇,这位是阜陵县令苗大人。孩子,把你被拐卖的事情说出来,本官求苗县尊为你做主,早日送你回家和亲人团聚。来人,给这位小公子送些点心来。”
苗县令一摆手,仆人端来一碟点心、一壶茶水,还给了燕辉一个蒲团。
“多谢两位大人,谢谢这位大叔。”燕辉接过东西,坐在蒲团上,吃喝起来。
苗有道和袁崇互相看了一眼,这孩子绝对不一般。看看堂上那几个孩子不是哭闹,就是傻愣愣的呆在那里。这孩子却不一样,行事说话丝毫不乱。待人有礼有节,难道说是哪个世家的旁支子弟?
“两位大人,小子吃饱了。请两位大人问话。”燕辉抹抹嘴,盘腿坐在蒲团上,那样子真的不像个孩子应有的表现。
“嗯,报出你的姓名籍贯。”苗县令说。
“小子名叫牛天赐,乃是冀州苍山县卧牛村人士。家父名叫牛大壮,乃是村正,家母春娘。小子是被牛童从家中抓来的,经过是这样的……”
苗县令瞟了一眼袁崇,心中暗笑。原来是袁兄治下的子民。哈哈,袁兄你我还真是一对难兄难弟。袁崇看了一眼苗有道,脸上有些微红。刚才他还在苗有道面前夸耀自己治下安宁,没有这样那样的案件发生。却不想这个案子里还有自己治下子民被牵扯进去,心中有点不好意思。等燕辉说完,袁崇和苗有道点点头。看来杀人的真是另有人在。
“牛天赐,你知道是谁杀了牛童和侯三吗?”其他事情不用再问,袁崇只关心是谁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