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苻长正要起身离开太极殿,忽然吕略阳出班跪倒,说有本要奏。苻长满心的不高兴,心想“方才朕问众臣可有事奏,没人说话,反而朕要走了,吕老头儿,你倒有事了,你这不是成心吗?”但又顾及吕略阳乃是朝中托孤老臣,地位非比寻常。于是将心中不满压了压,又重新坐回龙椅上,看了看下面跪着的吕略阳,说道:“老尚书,快快请起,有何事尽管奏来。”
吕略阳谢恩,起身奏道:“老臣奉陛下旨意汇集各地舆情,如今臣已整理完毕,请陛下过目。”说着吕略阳便将准备好的公文递了上去。
内侍将公文转交于苻长手中,苻长点了点头,说道:“老尚书办事,朕就是放心。”然后将公文打开,草草看了看,一阵大笑,对这下面众臣说道:“众卿看到没有,这就是朕治国方略之效,如今天下谁还敢妄议国事,何人还敢质疑朝廷的决断。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杂音,这就是朕要的结果。老尚书,您这差事办得很好,朕得赏赐与你,说吧,老尚书想要什么?”
吕略阳没说话,再次跪了下去,苻长疑惑的问道:“吕爱卿,你这是为何啊?”
吕略阳拱手答道:“老臣为大秦江山社稷效力,为陛下分忧乃是臣之本分,不需要陛下格外赏赐。只是老臣仍有本要奏,还请陛下恩准。”
苻长微眯着独眼,心说:“吕略阳,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便收回笑容问道:“哦?老尚书还有何事啊?”
吕略阳又叩首说道:“陛下,老臣想说的是,如今大秦基业刚稳,但环顾四周尽是强敌,北方有代,南方有晋,东方有燕,西又有凉,各个都是虎视眈眈啊,大秦急需要一个稳定的局面,休养生息,发展国力,再徐图进取啊。”
苻长听后,略带不满地说道:“老尚书讲的这些大道理,难道朕会不知?你不要兜圈子,究竟想说什么,径直说来。”那话里之意就是嫌吕略阳啰嗦多事。其他文武听到皇帝这么说,都为吕略阳捏着一把汗,别看老爷子是开国元勋、托孤老臣,要是一旦陛下翻了脸,老尚书可也是够呛啊。
这一幕也激怒了殿前右班内站着的苻眉,苻眉见苻长如此独断专行,心想“你既然什么都清楚,为何还要做那么多不仁之事?明知有错,还不知悔改,这哪里是明君所为?”,于是也没等吕略阳接着往下说,出班高喊道:“陛下,还是臣替吕尚书来说吧!”
这一喊可是吓坏了吕略阳,老尚书心中暗道:“不好啊!殿下,不是事前说好了按老臣的计划行事吗?你这一出头,局面就不好控制了啊。”忙拱手对苻长奏道:“陛下,广平王殿下刚刚回京,有些情况未必了解的详尽,还是老臣接着方才的话继续向陛下禀报吧。”
苻长坐在龙椅上,用独眼看着下面这二人,心里嘀咕“你们二人今日是何用意?一唱一和,一明一暗,要搞什么名堂?什么苻眉刚刚回京,不了解详情,分明是吕略阳,你在为苻眉打着掩护。朕今日倒是要看看你们接下来还有何把戏。”其实,苻长一直就对自己的这位王兄怀有成见,总觉得苻眉对自己不恭,又对苻眉手中的兵权有所忌惮,早想借机削了苻眉的兵权,只是一直苦于找不到机会,今日苻眉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于是苻长稍微沉默了片刻,笑道:“难得王兄这么关心国事,老尚书就先让王兄讲讲吧。”然后又对苻眉说道:“王兄不辞辛劳为朕分忧,朕心甚悦啊。来来来,王兄有何想法尽管说来,朕洗耳恭听。”
苻眉对着苻长抱了抱拳,说道:“既然陛下如此开明,臣也就讲一些肺腑之言。其实刚才吕尚书所言还是留了余地的,事实上如今大秦真正上是外有强敌觊觎,内有人心不稳,也可以说是内忧外患,稍有不慎就会天塌地陷、地动山摇啊!”
苻长“咦”了一声,微微冷笑道:“听王兄所言之意,好像是在怪朕治国无方啊?那么,王兄能否告诉朕,何为人心不稳啊?”
吕略阳一看形势有些不对,忙又躬身施礼,说道:“陛下误会,广平王殿下应该不是那个意思……”
吕略阳话未讲完,就被苻长挥手制止了,苻长将脸一沉,对吕略阳训斥道:“朕与王兄对话哪里由得你插言,朕念你是先帝老臣,姑且不与你计较,若是再敢多言,朕定不轻饶。还不归班入列!”
吕略阳见状也不敢再说什么,又施了一礼,退了回去。苻长示意苻眉接着说,苻眉此时也觉得刚才自己有点冒失,可事到如今也只有硬着头皮继续了。于是苻眉接着说道:“臣并不是指责陛下治国之策有失,而只是想谏言陛下,能否依据实情而作出恰当调整,所谓‘重典治乱’对于开朝初期的确十分必要,可是随着时局日益安定,大秦百姓最希望的是安稳,列祖列宗最希望的是江山稳固、国力昌盛,此时朝廷就应当摒弃苛政,广施仁德,可以效仿周文王礼贤下士,发展农耕,休养生息,假以时日何愁不能一统华夏,扬我国威。”
苻眉话音未落,就听到“啪!”的一声,苻长顺手抄起龙书案上的龙胆,朝着苻眉就掷了过去,所幸苻长独眼所限,并没有砸中苻眉,而是将龙丹掷到了地上。然后,苻长用手指着苻眉破口大骂:“好你个广平王,好你个苻眉,好大的胆,居然在朝堂之上公然指责朕,拐弯抹角骂朕是暴君、昏君,还让朕去效仿周文王,其实就是将朕比作商纣王,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