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孟提出要让苻江认敌为父,苻江惊得直接站了起来,满脸的吃惊和愤怒之情,半天讲不出话来。过了好大一会儿,苻江稍微缓了缓心神,问道:“先生,难道是在说玩笑吗?既然知道我与李威有仇还要让苻江如此去做,不知先生究竟是如何想的?”苻江此时明显已有些生气了。
云孟见了苻江的表情后,大笑不止。苻江更加气愤了,皱着眉问道:“先生,因何发笑,难道苻江真的就那么可笑吗?”
云孟则摆了摆手说道:“非也,在下只是在笑主公因为一个小小的李威便忘记了初心,难道真以为云某是要让主公认敌作父吗?难道您就忘了古时就有卧薪尝胆之说吗?”
云孟这几句话把苻江给问楞住了,苻江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问道:“先生的意思是要我假意缓和与李威之间的关系,向其示弱,亲近与他,进而借助其在朝中的影响力,来壮大自己之实力,对吗?”
云孟点了点头,说道:“主公果然聪慧过人,一点便透,的确,李威出身贵族,又官居太尉之职,尽管他对外宣称绝不涉足党争,事实上在朝中广有人脉,根基极深,暗地之中与朝中元老皆有联系,倘若主公能得到李威的支持,以其为靠,我想朝中老臣也定会拥戴殿下的,若如此主公的大业可以说已成了一半。”
苻江也点了点头,说道:“的确,若能如先生所说那样,苻江即便在吃苦,忍一些委屈也算不得了什么。一切就依先生,明日我便亲自登门拜访李威。”
云孟则摆了摆手说道:“此虽树上开花之计,但主公担负大业重任,今后必要问鼎九五,区区臣下之家又怎能让主公屈尊前往,若是被那李威借机要挟,我等所做一切岂不是为他人做了衣裳。故而,要拜访李霸也应有在下替主公前往。”
“可先生见了李威又会如何说服他呢?”苻江又问道。
云孟笑了笑,说道:“在下自有办法让李威乖乖就范。”就在此时,王府下人来报,说吕公子来了。苻江于是命人有请,不一会儿就见吕光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吕光先给东海王行了礼,然后对这云孟拱手说道:“先生真神人也,果然料事如神。”
云孟毫不吃惊,镇定的问道:“是不是宫中传来了什么消息?”
吕光一伸大拇指,点头说道:“服了,在下真的服了。”
一旁苻江不知是何事,便着急地问道:“你们所说何事,宫中又有了什么消息啊?”
于是吕光对苻江又拱手说道:“回殿下,就在两日之前,先生曾算定陛下很快便会对广平王动手,还让家父去劝广平王尽早避开眼下风头,可谁能料到陛下的动作如此之快,刚刚从宫里传出消息,说陛下已决定让广平王即可出京任为左冯翊,名义上是委以重任,实际上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陛下开始削权了,估计广平王前脚离开长安,他那些亲信就会被陛下以各种名目给除掉了。家父也担心被牵连,于是按照先生的吩咐写了个称病告假的本章,准备即刻就托人递交到宫里。”
“哦!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先生果然是英明啊。”苻江听后感慨道,云孟却未说话,心中暗想:“如此一来似乎,苻长的皇位也就快坐不稳了。”
长安,太尉府后院,李威一身短衣打扮,戴着草帽,赤着脚,在院中伺弄着园中果树,别看李威也是贵族,但偏偏喜欢打理些花草树木,只要一有闲暇便就往自己的园子中一待,根本不问世事。
这时,府中下人来报,说是有东海王府之人求见。李威放下手中短铲,又拿起旁边水壶,一边浇水,一别说道:“就说老爷公务繁忙无暇接见,让他改日再来吧。”下人领命离开。
不一会儿,刚才那个下人又返了回来,却不说话,李威见状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下人垂首答道:“小人按老爷吩咐答复了那人,可那人却不离开,还说事关苻李两家安危大事,他必须要见到老爷。”
李威微微一愣,然后又笑道:“雕虫小技,也想来蒙我。好,你且让那人进来,我倒要看看苻江又能演出什么把戏。”于是下人退出,来到府门外,请东海王来人进府。
东海王府派来之人正是云孟,今日云孟身穿一身青色长袍,手持一把羽扇,更是一派风度翩翩儒雅之气。云孟随太尉府下人来到后院,下人用手一指,低声说道:“那个正在园中修建枝桠之人便是我家老爷,先生还是请自己过去吧。”说完就离开了。
云孟慢慢走到园中,本想行礼,李威却将身子转了过去,好像并没有看见云孟似得。云孟只是微微一笑,摇了摇手中羽扇,看着园中形态各异,枝繁叶茂的各类植株不住的点头,只是站在几株杏树,上下打量一番,摇了摇头说道:“这园中花卉树木栽培的都还不错,倒是有些独特之处,唯独这几株杏树长势看似茁壮,只是可惜了啊……”
“怎么可惜了?”李威平日里自恃对果木花卉栽培颇有见地,长安城中也无人能及,今日听到有人竟然出言不逊,对自己栽培的果木评头论足,当然不高兴了。立刻转过身来质问云孟。
云孟故意装作不认得李威,答道:“没什么,没什么,在下只是在等候太尉大人,胡乱之间自言自语罢了。打扰了,这就离开此地。”说完云孟转身就往来路走。
李威哪里能让云孟这样就离开,高声说道:“先生留步,我便是你要找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