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一点吧。宋姑娘知不知道我的俗家姓氏?”
宋安然点头,她调查过秦裴,对秦裴的身世知道一点点,“师太俗家姓吕?”
“正是。那你知不知道,我的娘家和皇室的关系?”
关于这一点,宋安然就完全不知道了。
静心师太嘲讽一笑,说道:“泰宁帝的皇后是我的亲妹妹。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只比我小一岁。可是她已经死了十多年。”
宋安然大吃一惊,“难道师太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诈死离开了国公府?”
静心师太摇头,轻声说道:“不完全是。只能说我的姓氏和家族,是我离开国公府,离开秦裴的诱因,而不是根本原因。至于根本原因,宋姑娘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宋安然点点头,说道:“我懂了!谢谢师太告诉我这些。关于师太的事情,我会保守秘密,不会对任何人提起一个字。我的丫鬟,师太也可以放心,她们都是嘴紧的人,同样不会对人说一个字。”
静心师太笑了起来,“你是个聪明孩子,你和我家壮壮真的很有夫妻相。”
宋安然哭笑不得,“师太,这样的玩笑还是不要再说了。对我的名声不好。至于我和秦公子之间,应该没可能。”
“那可不一定。时间还长着,说不定哪天你就成了我的儿媳妇。不如从今以后多来看望我,趁机讨好我这个未来婆婆。”
宋安然摇头笑道:“我是不会上当的,师太还是别将目光放在我身上,这样做对大家都好。”
“你这孩子!罢了,不勉强你。”
宋安然躬身告辞,带着白一和喜秋走出庵堂后山。
喜秋拍拍心口,“奴婢都快被吓死了。秦裴的娘好凶!”
白一瞪了眼喜秋,被这点小阵仗吓住,真没出息。
喜秋有点不服气,“难道姑娘和白一都没觉着意外吗?”
“当然感到意外。谁会想到,随随便便走进一个小庙,碰到一个人,竟然会是秦裴的亲娘。而且传闻中秦裴的亲娘早在十几年前就死了。”
宋安然微微低头,心想秦裴现在一定很难过吧。任谁遇到这么一个,一会温和一会冷酷,一会慈爱一会绝情,变脸如翻书般容易的娘,都会很崩溃的。
宋安然现在突然有些理解秦裴的一些言行。
他身为镇国公府的嫡长子,却从不靠身份吃饭,更不靠脸吃饭,也从不在外面张扬自己出身家世。总是一脸酷酷的,独来独往,和任何人都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这样的人,在颜宓看来是愚蠢。在宋安然看来,是特立独行。
在所有表象的背后,其实隐藏着自出身带来的痛苦和自卑。
小小庵堂,要不要几步,就走了出来。
秦裴就站在庵堂大门口,望着山脚下如潮涌般的人群。
宋安然挥挥手,示意喜秋和白一都靠后。然后她缓步走到秦裴身边,轻声说道:“这里景色挺好的。”
不出意外,宋安然没有得到秦裴的回应。
宋安然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我是不是很愚蠢?”秦裴突然开口问宋安然。
宋安然挑眉一笑,“你指的是哪方面?”
“所有!”秦裴死死地盯着宋安然。
宋安然想了想,说道:“是挺愚蠢的。”
秦裴眼里喷火,“那你说说看,我究竟愚蠢在什么地方。”
宋安然望着山脚下的魅力风光,心头有些激荡。最后她斟酌着说道:“你身为镇国公府的嫡长子,就因为和你父亲闹别扭,所以对自己的身份不屑一顾,还主动放弃国公府的资源。这一点,我认为很蠢。
如果是我,我会用尽各种手段,架空你父亲的权柄,自己掌权,将国公府牢牢的掌控在自己手上。到时候,就算想要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情,也没人敢说个不字。
其次,你母亲的性格分明是吃软不吃硬。我和她第一次见面,我就能看明白这一点,我不相信你会不知道。
想要争取你母亲的支持,让她说出当年的真相,你就不应该和她针锋相对,而是用孝心,用真心软化她。让她主动说出当年的事情。
这两件事情,都和你有着切身紧密的联系,甚至可以说关系着你的前程,你的终身。可是你偏偏在这两件事情上,不约而同地采取了最为愚蠢的办法来处理问题。
得到今天这个下场,我是一点都不意外,也一点都不同情你。甚至可以说,你有今天,都是活该。”
宋安然的话好狠,犹如一把利刃狠狠扎在秦裴的心口上,让秦裴又怒又痛又想杀人。
秦裴目光凶狠地盯着宋安然,宋安然回他一个笑容。
秦裴嘲讽地说道:“你可真够奸诈的。”
“谢谢夸奖。”宋安然一脸得意。
秦裴冷哼一声,“光说不练假把式。别光说应该怎么做,关键是自己能不能做到。想当初,你被锦衣卫请去喝茶,按理你也应该和和气气的同江忠周旋,尽量不要撕破脸。可是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你是生怕自己死得不够快,尽和江忠对着干。要不是我,你已经死在江忠手上。”
宋安然却笑了起来,“我的情况和你的情况完全不同。当初我被请到锦衣卫喝茶,我已经做好的死的准备,也认定自己必死无疑。毕竟我没想到你会去救我。
所以我就想着,在临死之前,好歹要恶心恶心江忠叔侄两人,让他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