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然厉声控诉:“文姨妈果然恨我入骨,就凭两个小厮的话,就要将我身边的丫鬟抓起来拷问。文姨妈,我们宋家人还没死绝,你想抓我们宋家的丫鬟,也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宋安然,你害我我家袭民,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狡辩。你不得好死!”
“你给我闭嘴!不会说话就不要张口。”古氏忍不住,厉声呵斥蒋清。
古氏板着脸,眼神凶狠地盯着蒋清,“你对老身的决定有什么不满?你说出来,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们母女两好生说说,你到底有什么不满?”
蒋清见古氏发火了,也惊了一跳。她收起张狂的模样,小心翼翼,又委屈地说道:“女儿只是不忿宋安然害了我家袭民,还能这么嚣张。”
“安然有没有害你家袭民,你是由你说了算。”古氏拍着桌子,大声怒斥。
蒋清先是被惊了一跳,接着又大声抽泣起来,“娘这是要逼死女儿吗?”
“分明是你想逼死老身。宋安然是侯府的娇客,你一开口就让老身将她身边的丫鬟抓起来拷问,你置侯府于何地?母顶。”
古氏对蒋清极为不满。这种涉及到两个家族的事情,稍不小心,就会结下家族世仇的严重大事,在蒋清的眼里,竟然如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简单。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简直是胡闹。
别说没有证据证明宋安然害了文袭民,就算宋安然真的害了文袭民,事情也不可能这么简单的解决。
蒋清做了这么多年的当家太太,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
蒋清分明就是在胡搅蛮缠,不想理智的去解决这件事情。她只想凭借一腔怒火,于愤怒中撕碎宋安然,满足她报仇的愿望。
蒋清更明白,一旦家中的男人插手这件事情,事情的走向肯定就不再受她控制。到时候,对宋安然的惩罚,只会是重重提起,轻轻放下,一切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对宋安然本来说来,皮毛不损。
蒋清身为母亲,她怎么能够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她孤注一掷,冲上侯府,想仗着侯府是娘家人的优势,趁机撕烂宋安然。如果能借机坐实宋安然的罪名,那就更好了。
可惜,古氏不是蒋清,古氏没有切肤之痛,所以古氏可以理智的来处理这件事情。
古氏下令,让下人们伺候好蒋清,别让蒋清动不动的就往宋安然身上扑。
宋安然则端坐在另一边,安静端庄矜持。
蒋清一直在低声抽泣,双眼一直盯着宋安然,带着滔天的恨意。
古氏瞧着,这样下去不是个事,还是得将两人分开。
于是古氏对宋安然说道:“安然,你先退下。其他无关的人都回房。蒋清,你随老身去松鹤堂。老身有话和你说。”
宋安然躬身退下,蒋清差一点又扑上来
。
宋安然不为所动,目不斜视地退出花厅。
回到荔香院,宋安乐和宋安芸都极为关心宋安然。
宋安然表示没事,让她们都回房歇息。
府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老侯爷和宋子期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了回来。
与此同时,文袭民和文二老爷文伯广,以及文袭民的祖父东昌侯也都赶到了侯府。
宋子期没急着去松鹤堂,他先叫来宋安然,面无表情地问道:“你老实告诉我,文袭民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宋安然睁大了一双无辜的眼睛,“女儿没做过。”
宋子期冷哼一声,“真没做过,嗯?”
一声“嗯”带着深刻的含义,宋安然瞬间心虚了一下。
宋安然咬着下嘴唇,心头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和宋子期说实话。
宋子期却挥手,“行了,你不用说,我也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是你做的。”
宋安然觉着自己好无辜。
宋子期瞪了宋安然一眼,板着脸说道:“还觉着自己无辜?真是胡闹。这件事情我知道真相就可以了。记住,以后任何人问起此事,你都要说自己没做过,绝对不能承认自己和文袭民的事情有任何关系,懂了吗?”
“女儿明白。”宋安然老老实实地说道。
“走吧,随我一起去松鹤堂见文家人。”
“父亲打算怎么解决此事?”宋安然好奇的问了一句。
宋子期冷哼一声,“文家冤枉你,我当然要找文家讨要一个公道。”
宋安然顿时笑了起来。比腹黑,谁比得上宋子期。别怪宋安然奸诈,这完全是家族传承。
松鹤堂内,宋安然就坐在宋子期的身边。
大门敞开,东昌侯和文伯广先后走进来。跟在最后面的是文袭民。
文袭民坐在一张椅子上,由两个壮汉抬着进来。
文袭民形容憔悴,头发干枯,肤色暗沉,脸上还有淤青,整个人瘦了两圈。
宋安然瞧着文袭民这副惨样,心里面只觉痛快,没有半点同情和愧疚。
文袭民被安置在蒋清的身边。蒋清紧紧握住文袭民的手,悲从中来,却强忍着没哭出声。
文袭民安安静静的,眼神轻飘飘的朝宋安然身上瞥了眼,然后就移开了视线,只当宋安然是空气。
宋安然心头一惊。文袭民没有满眼仇恨的盯着她,没有张口撂狠话,没有咬牙切齿,这和她的预想完全不同。
甚至可以说,如此平静的文袭民,让宋安然感到有些恐惧
。一个人得恨到什么程度,才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