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张易三更半夜去了机场,但他也是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才到了省城‘剂南’,而他到了剂南机场后,也直接坐上了一辆宝莱,这车是老徐派来的,开车的人并不是老徐的朋友,而是老徐花钱雇的私家车。
揽私活的私家车。
剂南到阳谷并不远,两个小时的路程,张易于下午一点半,到了县医院的住院部,并见到了躺在床上的张国亮。
张国亮脱离了危险期,房间内也只有老徐在陪着。当张易风尘仆仆的进来时,张国亮眼圈一红,然后就咧嘴一笑:“小王八蛋回来啦?”
“爸。”张易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虽然张国亮这人活得迷糊,这么多年来也没有赚过钱,家里的米都没买过,但这人性子就这样,小的时候,张国亮也总抱着张易,稀罕过张易,带着他玩,给他买好吃的。
养父也是爸,张易记得最清楚的一次就是,他上小学的时候被人欺负了,然后喝得醉熏熏的张国亮直接找他同学家里去了。
不管怎么说,打死一窝,赖死一块,一家人就是一家人,爸就是爸,他也就是这德行,你不能因为他就这德行,你就不认他。
“哭什么啊,草,赶紧下楼给我买瓶酒,老子不喝酒,浑身都难受!”张国亮骂道。
“大夫说绝对不能喝酒的,昨天张叔叔手术的时候还是醉着的呢……”老徐小声说了一句道。
“徐黎明你个小兔崽子就说我坏话吧。”张国亮似乎并没有绝望的心情,他这时候竟然还能骂人!
“爸,你这得听大夫的。不是我不给你买。”张易坐到了床前,看着头发都半白。人也精瘦的张国亮,心里酸酸道:“等病好点。跟我去京城。”
“你小王八蛋越大越没出息,少在这里跟老子抒情,老子看着难受,不就是鸟蛋没了吗,啥大不了的事儿呀,老子特么的都多少年没用它了,啥用没有,割下去省心了!”
“张国亮,你能不能有点正形?”张易气道。
“我是你爸。什么张国亮?”张国亮怒道。
“得得,你是爸,你是爸,你赶紧给小佳打个电话,她掂记着呢。”张易把电话掏出来道。
“都打完了,没事,就像你说的,扎屁股上了。”张国亮笑了笑道。
“嗯,打完就好。”张易吁了口气。想了想又道:“看清人长什么样了吗?”
“没有,我喝多了,不过俩人,一个还特么的拿录像机录像来着。我估计他们这是让要老子出名,要把我捅到网上去。回头你问问北影收我这种学生不,我可以去电影里演个太监什么的了……”
“叔。您别这么说行吗?”老徐徐黎明听到张国亮的话后,不但没笑。相反差点哭出来,张国亮心里能不苦吗?他能不疼吗?相以却还在这里和他们两个打着哈哈。这人虽然活得迷糊,但心里却是一个极度要强的人。
“嗨,你看看你们两个年青人啊,这算个屁啊,不就是以后要蹲着撒尿了吗?啥事都不耽误啊,我和你们说,我真没怎么样,而且我说句不怕你们笑话的,老子这辈子从不好色,张易这点一点都特么不随我!”
“爸,我也没好色啊!”张易哭笑不得道。
“拉倒吧,就你,你四岁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这小子长大后不是省油的灯。”
“行行行,我不省油了,您老歇一会,我和老徐出去抽根烟。”
“嗯,去吧,顺便带上点酒啊,我不喝酒会死的。”张国亮一脸的难受道。
“等着吧。”张易对老徐使了个眼色后,二人就走出病房,进了楼道里面。
而看着张易和老徐离开后,张国亮的眼睛里也尽是暖暖的笑意,张易很多年都没叫过他爸了,而现在,这几声爸叫得他心里暖暖的。
谁说养子不是子?关键时刻,还不是儿子回来伺候他?
他突然觉得这辈子很值,而且他也很清楚,张易对他女儿,比他都好,所以别说没了鸟蛋,就算是没了命,他都不在乎的。
他浑浑的过了一辈子,虽然人迷糊,但却也看得开。
楼道之中,老徐抽了口烟道:“警方正在寻找线索,我也托了关系,不过张叔喝的实在太多,人长什么样他没看清的。”
“会找到的。”张易点点头,凶手可能没有离开,但也可能立即走了,不过不管走没走,张易都会把帐算在农学志身上的。
“张叔这人没说的,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时候,我怕他想不开,所以一直看着他,可是没想到,他反过来还劝我,说他不会想不开,他要是想不开的话,上吊或跳楼,那就是横死,而横死的不会福泽子孙,他这一死,他儿子他女儿就会没好运,所以他才不会死。”
“我爸糊涂一辈子,但看事情却看得清的。”张易叹道:“我家的房子,你这几天帮我卖掉,等他稍微好一点,我把他接京城去了!”
“干嘛?你们都去京城,就把老子一人扔这是不?”老徐不干道。
“对了,说起这个,有件事我问你。”张易想了想道:“你爸的家具厂现在怎么样?”
“凑和吧?咋了?没钱了?”老徐疑惑道。
“不是。”张易摇摇头道:“我也想干点实业,但不知道干什么。”
“你干实业?你有多少钱啊?”老徐迷糊道。
“草,你敢瞧不起我?”张易起脚就踹了过去。
“哪有,哪有,我知道你有钱,富婆包养嘛,又能享受,又有钱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