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吴超越也没为大舅子骄傲,很是坦白的说道:“礼堂过奖了,聂士成和丁汝昌他们能把骑兵练得这么快,是因为他们只练骑术,不练马弓,所以在骑术方面进展得快。如果让他们象你一样又练骑马又练射箭,绝不会有这样的速度。”
“不练射箭,那抚台大人你的骑兵如何作战?”多隆阿惊讶的问,然后又猛然醒悟过来,又问道:“抚台大人,你该不会让你的骑兵,全部装备了你在天津战场上用过的那种左轮枪吧?”
见吴超越微笑点头,多隆阿顿时就无比艳羡了,说道:“抚台大人真舍得下本钱,记得你在天津时说过,那种洋枪的价格一支能抵几支鸟枪,一个营的骑兵全部装备这种左轮枪,够豪气。末将军中别说全部装备那种洋枪了,连一支都没有。”
确实是发自内心的喜爱和尊敬西北汉人救星多隆阿,尽管明知道自己很有可能要和多隆阿翻脸交战,吴超越还是毫不犹豫的叫人拿来了十支左轮枪和五百发子弹送给多隆阿,并亲手教给了多隆阿如何装填弹药、瞄准射击和日常保养,传授给了多隆阿许多使用左轮枪的经验心得。
和为了一支左轮枪可以砍死上司的丁汝昌一样,随口一句话就得到了丰厚馈赠,多隆阿也是惊喜万分,对吴超越感激不尽。然而仔细摆弄了一通柯尔特左轮枪后,多隆阿却有些皱眉,拿着一颗子弹对吴超越说道:“抚台大人,这子弹是用纸包的,如果在交战时碰上大雨,那你的骑兵怎么办?”
“只能是提刀和捻子对砍了。”吴超越苦笑回答,又更加无奈的说道:“但愿这段时间千万别下大雨,不然的话,别说我的骑兵派不上用场,就连我的步兵战斗力也得受到影响。”
“抚台大人,恕末将说句不吉利的话。”多隆阿小心翼翼的说道:“现在已经快到伏汛,南阳这一带的雨水……,恰好要开始多了。”
吴超越不答,只是抬头去看云彩渐多的天空,耸耸肩膀,说道:“这也是我必须抓紧时间出兵的关键原因,这一战必须速战速决,还得祈祷上天保佑,千万别在交战时突然下大雨。”
听吴超越这么说,同样很尊敬吴超越的多隆阿自然是赶紧抓住机会表忠心,主动说道:“大人放心,真要是在交战时碰上大雨,就让末将上,末将带的骑兵能打白刃战,可以替你分担压力。”
多隆阿可能长了一张乌鸦嘴,恰好就在同一天的晚上,南阳一带果然下了一场大雨,虽说吴军将士训练有素尤其注意对弹药的保护,击针枪和左轮枪的纸包子弹都没受潮,然而泥泞不堪的糟糕路面却给湖北军队的行进带来了巨大麻烦,迟滞了吴超越的行军速度,也给了捻军以更多的应变时间。
捻军白旗首领龚得树的狡诈远在吴超越的意料之上,收到湖北清军正在向唐县逼近的消息后,龚得树并没有抓紧时间全力逃窜,而是分出了步兵大队南下迎战——实际上就是乘机率脱步兵这个负担,方便骑兵主力逃命。
龚得树分兵的情况首先被近在咫尺的僧格林沁发现,尽管僧格林沁很清楚这时候分兵追击捻军步兵,肯定可以和吴超越联手取得大胜,也可以帮助吴超越尽快摆脱纠缠赶到唐县增援。然而僧格林沁在负气之下,不但没有抓紧时间出兵,还连招呼都没给吴超越打一个,故意让吴超越的斥候自行探察敌情不给吴军太多应变时间。同时僧王爷还抓紧时间调兵遣将,集结骑兵预备队准备和捻军骑兵打一场决战。
作恶多端的下场就是恶有恶报,吴军斥候才刚发现数量庞大的捻军步兵正在向自军逼近,南阳一带就又下了一场大雨,然后又是阴雨连绵,整夜不歇,万没料到会碰上连日大雨的吴超越大声叫苦,可是又毫无办法,只能是违心的下令暂时停止继续行进,屯兵高地备战,还破天荒的构筑了一些野战防御工事,尽可能避免雨水对自军带来的影响。
然而还算好,捻军的步兵大队数量虽多超过万人之众,漫山遍野密密麻麻,看上去声势十分吓人,实际上却是装备粗劣,队形凌乱,仅有少许精锐能够保持严整队列,在两军相接时拿着还算不错的刀枪站到了最前方充门面。
雨水对吴军的武器影响很大,吴超越当然不想尽快发起战事想等雨停,然而让吴超越哭笑不得的是,捻军那边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在刚与吴军接触时,就迫不及待的主动向吴军阵地发起了进攻,吴超越别无选择,哀叹了一声出门撞鬼后,只能是乖乖指挥军队迎战。
战事的胜负根本就毫无悬念,吴军将士手里的击针枪和左轮枪即便没办法在阴雨中长时间大量使用,偶尔使用一下还是可以做到,同时吴军将士手里的掷弹筒、手雷弹和后膛炮等武器也不怕雨水,接连大量轰出的大小炮弹再加上手雷弹接连在捻军冲锋队伍中炸开,用不着打白刃战,吴军将士就已经把捻军士卒炸得鬼哭狼嚎,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