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范运德顿时大感稀奇,笑道:“没错,就是他,怎么?汪先生,你认识他?”
“岂止认识?”早就从赵金福那里问清楚马玉堂情报的汪士铎笑道:“在临湘的时候,我和他还是很好的朋友,那时候他在江上打鱼,我在江边教私塾,他不识字想跟我学,常送我刚从江里打来的鲜鱼,我教他识字,还送过他一支毛笔,手把手教他写自己的名字,只不过后来他加入了你们以后,我们就断了联系。范将军,我已经很长时间没和马将军见面了,能不能让我和他见上一面?”
做为马玉堂的直系上司,范运德当然十分清楚部下的过往情况,见汪士铎说的全是实情,虽然觉得太过巧合,却还是马上派人去请马玉堂来和汪士铎见面。不过范运德也是一个奸猾之辈,继续与汪士铎商量投降细节的同时,又命人准备酒宴,要让汪士铎和马玉堂当着自己的面见面。
很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过了一段时间后,当马玉堂在范运德的引领下来到汪士铎面前后,早就从赵金福口中知道马玉堂相貌特征的汪士铎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即冲上去一把抱住了马玉堂,兴奋的大吼大叫道:“马兄弟,你想死我了!还记得我不,在临湘教你识字的汪士铎汪梅村?”
没给马玉堂吃惊奇怪的机会,汪士铎又马上在马玉堂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尊夫人在我们冯大帅手里,她很安全。”
汪士铎敢这么做是因为赵金福详细介绍过马玉堂的为人和性格脾气,结果在史书上留下过一笔的马玉堂也没让汪士铎失望,马上就反抱住了汪士铎,同样激动的叫道:“汪先生,怎么是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与此同时,一直在细心观察马玉堂的范运德也疑心尽消,还道是无巧不成书,吴军派来的密使恰好与自己的部下认识,同时出于对马玉堂的信任,范运德还心中暗暗欢喜,觉得这次诈降成功有望,赶紧把汪士铎和马玉堂请入宴席,让他们当着自己的面互叙别来之情。不过很遗憾,因为太平军叛徒赵金福太过熟悉马玉堂的情况,汪士铎和马玉堂在酒桌上叙述旧事不但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相反还越说越象是真的,越说越天衣无缝,也让范运德彻底相信了汪士铎真的和马玉堂有旧。
有这样的交情在,当三人都喝得七荤八素的时候,汪士铎又提出要去入厕时,多年老友马玉堂当然也随同前去,结果也是到了五谷轮回之所时,汪士铎才抓紧时间对马玉堂低声说道:“是赵金福告诉我们将军你的事,你放心,你的夫人很安全,没被欺负,她会和你再见面的。”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马玉堂一边放着水一边低声问道。
“范运德请求投降,到底是真是假?”汪士铎低声问,又说道:“说了实话,等我们拿下了无为城,武职正四品,白银五千两,另外让你们夫妻团聚,双宿双飞。”
决定无为战场战事走向的关键时刻来临,迟疑着直到放完了水,马玉堂才低声回答了一句话……
…………
从马玉堂口中得知了实情之后,汪士铎也不再犹豫,宴席才刚结束就代表冯三保接受了无为太平军的投降,同意了范运德提出的投降计划,并向范运德呈上了冯三保许诺封赏的书信,汪士铎见了大喜,赶紧向汪士铎连连道谢,然后又按照汪士铎的要求,派人保护汪士铎出城去神塘河码头,让汪士铎乘船回去向冯三保报告情况。
事还没完,和马玉堂一起把汪士铎送出了自己齐天候府后,范运德并没有让马玉堂回去,而是又把马玉堂叫回了后堂,微笑着问道:“刚才汪先生和你一起入厕时,是不是说了什么?”
知道范运德的为人和脾气,马玉堂也没有任何的惊讶,只是坦然点头,说道:“禀齐天候,刚才入厕时,汪先生他确实对末将悄悄说了些话。”
“什么内容?该不会又是叙旧吧?”范运德的笑容更加亲切,双眼却紧紧盯住了马玉堂的脸庞。
“当然不是叙旧。”马玉堂摇头,说道:“他替妖兵的冯大帅许诺,要给末将封一个正四品的武职,白银五千两,换末将对他说一句实话。”
范运德笑了,笑得十分欣慰,说道:“这么大的代价换一句实话,肯定是问你我们无为的天国大军是真降还是诈降吧?你怎么回答的?”
马玉堂笑了笑,突然向范运德单膝跪下,抱拳说道:“齐天候恕罪,刚才为了诓骗妖兵的使者,末将欺瞒了你,其实末将之前根本就不认识那个妖兵使者汪士铎!和他没有任何的交情,更没有向他学过什么写字!”
“什么?你根本就不认识那个汪士铎?!”范运德这一惊非同小可,赶紧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既然你根本不认识那个妖兵使者,那你为什么要装做和他很熟悉的模样?”
“因为那个妖兵使者拿末将的爱妻珺钰要挟我!”
马玉堂沉声回答,先是把汪士铎乘着拥抱的机会对自己说的耳语对范运德如实说了,也说了自己老婆不幸在安庆落入敌手的事,然后才说道:“当时末将马上就明白,知道妖兵使者是想拿珺钰做人质,逼着末将出卖天国为他们效力,为了尽忠于天国,更为了替珺钰报仇,末将灵机一动,将计就计骗了那个妖兵使者,也骗了齐天候你,末将有罪,请齐天候你宽恕。”
“什么?刚才你一直在演戏?”范运德张口结舌,半晌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