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超越要求城内吴军放缓进攻,优先保全军队,保留体力准备夜战,同时还要求城内吴军不能露出破绽,不能让太平军看出吴军是在故意留力,要求虽难,还有点自相矛盾,然而却难不到已经算是战场老麻雀的曹炎忠,借着一次攻坚受阻的机会,曹炎忠果断让前军停止进攻,搬运火炮上前补充火力,名正言顺的让前军脱离了火枪对射的战场,也乘机拖延了不少的时间。
再接着当然是重炮轰击,按照曹炎忠的要求,吴军炮队不但延长了对太平军阵地的炮火准备时间,接着还把炮口对准了柳巷两侧民房,对着毫无价值的城内房屋院落狂轰滥炸,装出了一幅彻底气急败坏的模样。同时曹炎忠还大力加强对侧翼敌人的进攻,分出大批兵力清剿侧翼的太平军小队,既更进一步拖延时间,又加强了对侧翼的保护,另外还让太平军认定吴军是被他们的游击冷枪战术打得恼羞成怒,把作战力量优先用于对付他们的巷战小队,丝毫没有怀疑吴军是在故意留力,故意放缓进攻,也就没急着把这一情况报告给李秀成,相反给李秀成送去的战报还都是一切顺利,自军作战得力,牢牢挡住了吴军的疯狂进攻。
如果是身处战场第一线,那么同为战场老鸟的李秀成倒是或许还有可能看穿曹炎忠虚张声势的花招,但是很可惜,李秀成既没有身在柳巷前线,也没多少时间和精力去关于柳巷战场的情况,弃城撤退的事千头万绪,李秀成忙这件大事都忙不过来,当然也就抽不出多少时间和精力去研究吴军的巷战进展为何如此之慢,所以李秀成对柳巷战场的唯一指示就是全力顶住吴军进攻,同时为了更进一步迷惑吴军,李秀成还始终没有下令停止抢筑城墙,台城到清凉山之间的城墙工地一直都在紧张的施工之中,营造出太平军打算在南京城内死守到底的假象。
在此情景还发生了一件事,就是李书香发现蒙时雍和秦日纲统率的南京太平军携带的车辆过多,担心会影响到突围撤退的速度,便跑到了李秀成的面前进言,建议李秀成插手干涉此事。然而李秀成却摇了摇头,说道:“没必要,首先这件事肯定是天王万岁的意思,我去干涉蒙时雍和秦日纲也不敢擅自做主少带这么多车辆,其次是他们多带些车辆也好,关键时刻说不定能收到奇效。”
“忠王千岁的意思是,关键时刻故意放弃一些车辆,让妖兵去抢那些车上的金银珠宝,借这个拖延妖兵的追击?”
李书香明白了李秀成的意思,李秀成微笑点头,说道:“银子是白的,眼睛是黑的,看到那么多银子,不管妖兵的军法再严,怎么都会有人起贪心,只要有人起了贪心就会有人效仿,到时候妖兵的队伍一乱,我们再想撤退就可以轻松多了。”
李书香附和,赶紧称赞李秀成的高瞻远瞩,深谋远虑,李秀成却挥了挥手,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又皱眉说道:“关键还是出城问题,出城以后倒是什么都好办,可如果妖兵堵死了我们的出城道路,我们的军队在城门甬道里又展不开,仗就难打了。”
倒也没有白拿李秀成的俸禄银子,见李秀成愁眉难展,李书香努力思索间突然灵机一动,忙说道:“忠王千岁,这个办法或许能行,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一起读书的时候,曾经读到过田单用火牛阵大破燕国军队这一节?”
“火牛阵?”李秀成眼睛一亮,脸上愁容顿时一扫而光,拍腿喜道:“妙计,这招肯定能行,快去准备,今天晚上我们就用火牛阵开路,杀妖兵一个措手不及!”
终于想出了突破吴军封锁的办法,李秀成再无忧虑,马上就安排人手去收集耕牛准备学一手田单的绝招,同时全力着手安排晚上的突围事务和布置声西击东的计策,忙碌间更加把柳巷战场的事抛到了脑后。而吴军方面也在城北战场上步步为营,缓缓推进,保留体力战力准备夜战,城北战场一直都是枪炮不绝,然而始终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并没有半点波折。
天色终于微黑了,昨天就没敢打夜战的曹炎忠乘机收兵,暂时结束了北城的战事。结果也是在李容发等人欢天喜地的把今天的巷战结果送到李秀成的面前时,李秀成才隐约发现事情有些不对,疑惑说道:“怎么回事?妖兵不是已经增兵柳巷了吗?怎么今天比昨天打得还慢,打了一天就没突破柳巷,打到百子亭?”
没有人能回答李秀成的问题,反倒是洪大教主那边派人来催,要求李秀成尽快做好最后的准备,以便在二更时按时发起突围作战,害怕洪大教主变卦的李秀成无奈,也只好把柳巷的事彻底抛在脑后,腾出手来安排布置最后的撤退准备,同时秘密去令北城五军,知会今夜突围的消息,要求李容发、方海宗和陈得才等人务必服从吉庆元的调遣指挥,且战且退最后撤出南京城。
李秀成的担心很快就变成了事实,当他的密令送到北城五军主将面前了,别说是资历功勋与吉庆元不相上下的方海宗、陈得才等人了,就是李秀成的干儿子李容发也是满肚子牢骚,抱怨道:“凭什么要让吉庆元当头?还给他封王?这两天的巷战主要就是我在打,吉庆元一直躲在旁边保存实力,还一口气丢了三道城门,有什么资格来号令指挥我?”
干儿子李容发尚且如此,方海宗和陈得才等外人在背后的牢骚怨言当然更多,无不说道:“有好戏看了,看着吧,姓吉的肯定是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