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吴超越和吴大赛虽然亲如手足,在军事上却从不娇惯吴大赛,李鸿章也只好悻悻作罢。而这时,曹炎忠也已经开始布置阵形,安排了一个颇为保守的大型方阵,坐北面南,在四个方向各自布置两个营的兵力,曹炎忠的亲兵营、骑兵营和吴大赛的亲兵营居中,担任战略预备队。随军带来的四十门后装膛线炮,有二十门被安排布置在吴军大方阵的南面正面,另外二十门则分别布置在左右两翼东西两个方向,北面后方则因为有吴军营地的炮火掩护,没有布置后装膛线炮。
仔细观察了曹炎忠的排兵布阵后,李鸿章很快就发现有些不对——也不知道是不是曹炎忠的疏忽大意,两个装备要差一些的吴军普通营,竟然被曹炎忠安排在了吴军方阵的左翼东面,而不是安排在相对来说比较安全的北面后方。所以即便怀疑这是曹炎忠的有意为之,出于参谋的责任,李鸿章还是跑到曹炎忠的面前提出了质疑,担心左翼会成为敌人的突破口。
曹炎忠没有回答李鸿章的问题,只是微笑着向被自己布置在方阵内部左翼的吴大赛营队努了努嘴,李鸿章心领神会,便也乖乖闭上了嘴巴,同时也更加的心痒难熬,暗道:“吴大赛那个营,究竟有什么古怪?怎么曹炎忠会这么信任他那个营?后悔啊,当年慰亭拉着我到上海搞团练,我当时要是答应就好了。”
吴军排好阵势的时候,道路的远方也出现了清俄联军的旗帜,结果和曹炎忠预料的一样,沙俄军队果然是逼着清军走在前面防范吴军突袭,到得战场后同样是让清军顶在前面,俄军列阵在清军之后,俄军王牌哥萨克骑兵更是位居清俄联军的大阵最后,躲到连远程重炮都打不到的地方。
大约二十分钟后,清俄联军排好阵列,受迫于俄军司令卡扎凯维奇的要求,清军主帅崇厚一边调动随军大炮上前,集中火力轰击吴军方阵的正面,一边分出两支军队,携带相对比较轻便的劈山炮去攻击吴军方阵的左右两翼,火力侦察吴军各处阵地的战斗力强弱程度,拿清军士兵的命替沙俄军队寻找吴军的布防弱点。
约十分钟后,战斗正式打响,清军才刚把随军重炮搬到阵前,还没来得及一字排开,爱惜自军士卒生命的曹炎忠就率先命令开火,二十门吴军后装膛线炮一起开炮,一口气直接打出二十枚苦味酸炮弹,炮弹呼啸着砸到清军炮兵阵地上炸开,弹片与火焰一起pēn_shè,躲避不及的清军炮兵顿时东倒西歪,惨叫不断,装弹方便的吴军后装炮却是毫不客气的接连开火,连续轰出苦味酸炮弹,根本不给清军炮兵从容布置火炮的机会。加上清军炮兵缺乏实战经验,在吴军炮火覆盖下动作更是慌乱无章,很长时间都没能把火炮排开,装弹还击,纯粹就是被吴军炮火压着打,根本就还不了手。
吴军的正面火力肯定猛烈惊人,这点就连没怎么上过战场的清军主帅崇厚都非常清楚,所以崇厚也没怎么责怪自军炮兵的笨拙表现,耐心只是等待自军炮兵手忙脚乱的搬运排列火炮,同时仔细观察两翼战况。
清军在两翼战场上的表现同样让崇厚失望,还没等把劈山炮推到可以开炮的射程范围内,从两翼包抄的清军就已经被吴军的两翼炮火压得抬不起头,死伤惨重还毫无收获。
见此情景,后面的俄军司令卡扎凯维奇难免有些大怒,派了一个小军官跑到崇厚的面前大吼大叫,逼着崇厚加强进攻,赶紧与吴军展开近身战。崇厚无奈,只能是强压着怒火发出命令,逼迫两翼之兵加紧上前与吴军排枪对射,同时从正面派兵上前,列队冲击吴军方阵的正面阵地。
崇厚这样的命令当然是让清军士兵白白送死,招架不住崇厚的严令和督战队的逼迫,三路进击的清军虽然壮着胆子发起了冲锋,顶着吴军的猛烈炮火拼命上前拉近与吴军阵地的距离,然而却首先是遭到了吴军掷弹筒的迎头痛击,被炸得七荤八素队形大乱,继而再勉强上前时,又遭到吴军将士的排子枪轮射,惨叫着接连摔倒在血泊中,很少有人能够冲到更近的地方,逼迫吴军拿左轮枪补漏,更别说是逼着吴军动用苦味酸手雷。
顺便说一句,出于某种原因,曹炎忠并没有让吴军精锐营队使用卧姿射击,正面和右翼的四个吴军精锐营,与左翼的两个吴军普通营一样,都是采取蹲站姿态轮流开枪射击。
曹炎忠的这一安排固然让吴军将士付出了一些死伤的代价,却也成功的吸引了俄军方面的注意。卡扎凯维奇的副手巴拉诺夫率先发现这一情况,马上就向卡扎凯维奇提醒道:“卡扎凯维奇将军,请注意,黄皮猴子今天并没有象昨天的战斗一样,让他们的士兵采取卧姿射击!这其中肯定有原因!”
“我亲爱的巴拉诺夫,这么明显的情况,我当然也已经发现了。”卡扎凯维奇微笑回答,又微微皱着眉头说道:“但是奇怪,黄皮猴子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有什么原因?”
隔得太远,即便是用望远镜也看不清楚吴军士兵手里的枪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