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江城又替范静倒了杯白水,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舅父,您知不知道我阿父在忙什么?他原来说可以陪我游玩,要做的事顺手捎带着便做了,现在却从早到晚的见不着人。”范静眉头微蹙,“陵江王在京城的好几处店铺都出了事,后面还扯出一长串的麻烦,你阿父自不能坐视不理。唉,萧庆正惹出来的麻烦,却要他来善后。”
“原来如此。”任江城将杯中水一饮而尽,肚子里热呼呼的,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冒。
秦参军转危为安了,桓家的麻烦没有了,表面上和陵江王府客客气气的,转过身便暗中动了手!
陵江王在京城的这些店铺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萧庆正算计过桓十四郎之后便这样了,要说和桓家没关系,谁信。
“桓十四你给我等着!”任江城恶狠狠的道。
桓家是如何商议、如何动手的,细节任江城并不知道。不过,拿手指头想也知道这其中少不了桓十四郎这个臭小子。他本来就痛恨陵江王府,这回又被萧庆正算计了,不生出报复之心才怪。
“阿令要做什么?”范静忽然警觉起来,抬眼看她。
任江城陪着笑脸,“舅父,我不做什么,真的不做什么。”见舅父静静的盯着她看,嘻嘻笑了笑,道:“我只是想到,最近天气热,人很容易吃坏肚子。有人若是性情急燥乱吃东西,上吐下泄没力气出不了门便是顺理成章之事。出不了门,做不了坏事,我阿父或许便没那么多麻烦了。舅父,我这么想对不对啊?”
范静凝神看了外甥女片刻,微微一笑,“对,太对了。”
任江城找杜大夫要泄药。
杜大夫有些恼火,“巴豆便是泄药了,这么普通的药你也来找我?”觉得自己身为名医、神医的身份受到挑战和质疑,很不高兴,不过还是气冲冲的把泄药给包好了。
任江城这些天命人做了各种馅料的娇耳给他,皮薄馅大,非常美味。杜大夫吃的开心,而且以后还要继续吃,所以连任江城向他要泄药这样的事也忍了。
不过,杜大夫是真的很生气。向他要毒-药、mí_yào也算就了,连普普通通的泄药也来找他,长此以往,神医杜大夫威严何在?
任江城拿到泄药之后,带着能红、能白和仇大娘,去了位于兴荣道的一间茶室。
桓十四郎在羽林卫任职,衙署离兴荣道不远。
到二楼要了一个雅间,任江城坐下来喝茶,命人送了封信函到衙署。
木质楼梯上响起脚步声。任江城转头看过去,只见桓十四郎一身绿衣,风姿翩然,一边抬脚往上走,一边惊喜的抬头望着她,“真的是你。”到了任江城面前,笑盈盈的望着她,春风满面。
任江城静静看着他,半晌,将一杯茶推过去,“喝了。”
“你知道我渴了么?”桓十四郎挑眉一笑,伸出纤长手指捏起茶盏,慢悠悠呷了两口。
“全喝了。”任江城冷静的命令。
桓十四郎笑意愈浓,“你是知道我……知道我……”忽然觉得不对,嘴角抽了抽,放下茶盏,伸手抱住了肚子。
任江城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任八娘你……你给我喝了什么……”桓十四郎搂着肚子,一脸痛苦,冲任江城咆哮。
“还有力气大喊大叫呢。”任江城稳稳的坐着,“我若是你,便省口气暖暖肚子,赶紧下去找个清净无人之处,免得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
桓十四郎肚子疼的要命,呲牙咧嘴,狼狈不堪,他用力冲着楼下大吼,“撵走!把所有的人都撵走!”他是带有侍从的,并没跟上来,在下面等着,听到他气急败坏的大吼声便慌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管听命照做,将茶室的客人往外撵,“我家小郎发话了,快走,快走!一意孤行滞留此地的,后果自负!”这会儿茶室人本就不多,桓十四郎的仆从又穿戴富贵,骄傲蛮横,茶室的客人大惊失色,纷纷往外逃。茶室的伙计急了,“没给钱呢!”仆从不耐烦,“这点小钱,我家小郎自会结给你。”伙计点头哈腰的,也就不敢再言语了。
桓十四郎挣扎着往楼下走,一步一步,挪的很艰难。
他得忍耐着些,要不然可能会……唉,那就太难堪了,以后都没脸见人了……
“任八娘,枉我这般信任你,你却暗中在茶里下药……”桓十四郎扶着楼梯扶手,抱怨的回过头。
任江城缓步走到楼梯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暗中么?难道我骗过你,说茶里没泄药?哼,我阿父本来答应过我,这些天要陪我游玩,吃遍建康,玩遍建康。因为你,他这些天一直忙忙碌碌的,哪里还顾得上陪我?桓十四,这是你应得的惩罚。”
桓十四郎下气的嘟囔,“我当你是知交好友,还特地向我伯母替你要请贴……”
“什么请贴不请贴的,我可不稀罕。”任江城声音清脆。
桓十四郎更下气了。
任江城大为不满,“你竟然替我向寿康公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