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的太近了,浓烈的男子气息萦绕在鼻尖,寿康公主脸色绯红。
“去,离我远远的。”寿康公主伸手推他。
她虽然真用了几分力气,可他坐在那里跟一座小山似的,她哪里推得动呢?
寿康公主似是恼了,星眸微转,又多用了几分力气,“你敢让我推不动!”
桓大将军很聪明的顺势倒了下去,好像是被推翻的一样,一声惊呼,“公主你力气真大,下官撑不住了,再也撑不住了,倒了,倒了……”他模样滑稽,寿康公主终是被他逗得露出了笑模样,冲他伸出一只纤纤玉手,“起来吧。”
桓大将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捉住了她的那只手,“多谢公主。”
谢过寿康公主之后,他又爱惜的捧着她的手温存抚摸,放到唇畔亲了亲。
“sè_láng。”寿康公主脸色酡红,骂了他一声。
虽是骂他,语气却极为亲呢,桓大将军知道她心里大约是没什么气了,趁机坐在她身边替她和自己分别倒了酒,殷勤递了过去,“公主,阿璃睡了,十三郎送客未归,现在只有咱们夫妻二人,何等清静。来,咱们饮酒。”寿康公主却不过他一番盛情,接过酒杯抿了抿。
“咱们十三郎喜爱什么样的女郎呢?”桓大将军托腮,作深思状。
寿康公主心中一动,“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咱们十三郎有可能对任八娘子不大一样呢。哎,你说,这和任八娘子能看八卦图,能独自一人从他的墨竹林里走出来,有没有关系?不如这样,我请阿母替咱们留意下,世家贵女之中,有哪家的女郎既明艳照人,又聪慧过人,学识渊博,通易理,晓军事。这样的女郎,或许会比较合十三郎的心意吧。”
桓大将军干巴巴的笑了笑,“呵呵,好,呵呵。”
寿康公主明明已经意识到十三郎可能对任八娘不大一样了,可是并没有想再仔细看看,更没有想撮合他们,而是想寻找和任八娘有些相像的世家贵女。呵呵,她果然注重门第。
“你笑什么?”寿康公主见他笑的怪异,不悦的质问。
桓大将军语气诚恳,“没事,没事,公主,我在想明天让厨房为你煮什么菜肴,会合你胃口。”
寿康公主听他这么说,不由的微微一笑。
桓大将军顺利哄过了寿康公主,伸手摸了摸下巴,默默想着心事,“十三郎,你若真喜欢了任家女郎,门第之见什么的倒也算了,阿父自然能帮你。可桓家和陵江王府之间的恩恩怨怨,怕是阿父也无能无力啊。”
他沉默下来,默默无语。
“想什么呢?”寿康公主嗔怪。
桓大将军打起精神,“公主,我在想阿倩。你说要是咱们十一郎或是十三郎能给咱们早早的生下孙子,就阿倩这样的小郎君生上十个八个的,该有多好。”
“什么十个八个的,能有一个两个已经很庆幸了。”寿康公主听的怦然心动,“小郎君当然好,小娘子也不错,我不挑孙子孙女。”
“公主,我也不挑。”桓大将军忙表白。
夫妻二人说着小孙子小孙女,觉得比之前亲密多了。
桓大将军要陪寿康公主回房,她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高傲的站起身,径自走了。
桓大将军忙追了过去。
等桓广阳回来的时候,他的父母已经回房安歇,熄灯了。
桓广阳望着那一团黑暗默然许久,萧萧肃肃,独自回到卧房。
桃园的卧房非常舒适,可不知怎地,他总觉得今晚的床榻有些凉,不够暖,不够温软……
这里布置的真是很好,称得上应有尽有,可是好像还缺了些什么,缺的到底是什么呢?
这一夜,桓十三郎辗转反侧,寤寐思服。
第二天一大早他便和桓大将军回城了,他和往常一样神色淡然,桓大将军却是容光焕发,精神抖擞,谈笑风生。
桓昭和瘐涵一起到镜湖山庄做客。
任江城命人在湖边支了遮阳伞,又向杜大夫要了防蚊虫的药抹上,三人坐在湖边钓鱼。
瘐涵很过意不去,“阿令,真是对不起你,我家十五娘年纪小,总爱胡说八道……”
任江城嘻嘻笑,“阿敏,你是你,她是她,我是明白人,从来不搞株连的。”
她言辞风趣,语气诙谐,逗得瘐涵和桓昭都笑,气氛一下子就轻松愉快起来了。
瘐涵手中拿着钓杆,说道:“我四阿姐她们今天和小十五一起回城了呢,大伯父好像给她们请了什么名师,她们回城之后,便要开始上学了。听说课程会很严,老师很厉害,小十五都吓哭了。”任江城不禁纳闷,“老师能有多严啊?”至于把瘐十五娘这样无法无天的狂妄少女给吓哭,这老师到底是何方神圣。桓昭淡淡笑了笑,“这位老师不是南朝人士,她来自北朝魏国,曾经担任过北魏昌安公主的老师。”
“钟大家?”任江城扬眉。
“是,钟大家。”桓昭点头。
任江城倒吸了一口凉气,“久闻大名啊。”
这位大名鼎鼎的钟大家是北魏官宦家族之女,幼读诗书,因罪没入宫中为奴。北魏皇帝的爱女昌安公主性情暴戾,八岁起便开始手刃宫人,死在她手下的宫奴也不知有多少,恶名远播。钟大家不幸入了她的逍遥宫,近身服侍,所有的人都以为钟大家必定凶多吉少,谁知她后来竟驯服了昌安公主,还被昌安公主拜为老师,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