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不知道宁泽葫芦里的什么药,但听说自己可以带一两千人马作为奇兵去杀敌,那是相当兴奋的。一抱拳:“世忠多谢相公栽培!”
“嗯,良臣,此去务须谨慎小心。到了威坪之后,不可擅动,听我号令方可行动,听见没有?”王渊说道。
“是!”
“子霑,你也算经历过一次厮杀了,一路从颖昌走来,端的功劳不小。此番良臣孤军深入,较平时多了许多艰险。你若能随他同去……”王渊笑眯眯地看着宁泽慢慢说道。
宁泽听到这里,大惊失色,还不等老王说完便脱口而出吐槽道:“又要我去?哎呀我去!”他是真心不想再去打打杀杀了,何况这种类似于孤军深入的危险勾当。
王渊顿时愕然,瞬间开心笑道:“哈哈,好啊,老夫还真小瞧了你,本打算把你留下随军做个参赞,居然会主动请缨了!好,那就成全你,和良臣同去吧!”
人家王渊刚才话没说完,他本来要说的是宁泽如果能跟韩世忠一起去当然是很好的,韩世忠头一次带那么多兵,他还真不是很放心。不过这边也需要个明白人时时参与谋划,知道他贪生怕死,想问他愿不愿意留下。谁知这小子居然给了老王一个大大的惊喜,脱口就说“我去!”
“我……我没说我要去啊!”宁泽崩溃了,结结巴巴说道。
韩世忠和王渊同时用诧异的眼光看向他:“你刚才明明说你去的啊,兄弟!”韩世忠不解问道。
“我那是、那是,哎呀我去!”宁泽真是憋得要哭,没法解释啊这个!
“好了好了,军中无戏言,哪有一会儿说去一会儿说不去的,你看你,现在又说要去。放心,你看你今日穿了童帅相赠的软甲上阵,一点没伤着,足见造化。良臣,要注意子霑的周全,听见没有?”王渊很严肃地嘱咐韩世忠道。
韩世忠会有什么说的?马上答应下来。他还真巴不得有宁泽这么个不靠谱的兄弟在身边,挺有意思。
完了,宁泽心里哀叹。谁特么让自己乱用现代语言呢,报应啊报应!
只好闷着头和韩世忠一起辞别王渊,回营休息去了。
回去的路上,韩世忠好奇心大增,他刚才听宁泽和王渊打哑谜,简直是云里雾里,这回说什么也要弄明白不可。
“刚才你怎么建议经略相公就地休整啊?如此立功的机会白白放过,他还夸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宁泽有气无力摇摇头,还没从刚才的打击中回过神来,但还是给他耐心解释。
本来王渊担心的就是刘光世父子回兵争功捡大便宜。这边王禀王渊的主力把方腊吸引住,他那边从旁边斜插过来。到时候王渊费尽老力,他倒轻轻巧巧便端了方腊老窝,怕是还捞个用兵如神的好名声,这事儿跟谁说理去?
宁泽的建议帮他解决了这个大难题,王渊就地休整,既能钳制住方腊北上的势头,又能让对方收缩成团,压缩敌人的活动空间。最要紧的就是这块硬骨头也可以分给刘光世父子去啃啃,怕不蹦掉他几颗门牙。到时候自己再南下赶来,便成了解围主攻的队伍,那意义还能一样吗?
韩世忠听完,脸上仍是一副别人欠他二百吊钱的死样子,可说出的话已经出了他内心的震撼:“你这厮真是狡猾,竟能如此算计!”
“哥呀,咱兄弟提刀子舔血杀敌,光懂打仗是要吃亏的啊,必须业务政治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才行啊!”宁泽够着韩世忠的肩膀使劲拍拍,语重心长推心置腹地说道。
“那,你方才建议相公让我带兵去威坪,也是这个打算喽?”韩世忠本来就不笨,只是没到那个层次,搞不明白权谋的真谛而已。
宁泽很认真地点头:“对,就这个意思,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等刘光世他跟方腊拼软了,咱便来个吃,先抢了他娘的头功再说,嘿嘿,兄弟我可都是为了你!”说的语音娇软,如怨如诉,韩世忠一身鸡皮疙瘩。
接下来,王渊根据宁泽的谋划,快马军情上报王禀,只说虽获大胜,然毕竟是以少胜多,人马疲惫不堪,实难再立即组织有力的攻击,申请原地休整。
也不知道王禀懂不懂王渊的心思,反正也是立即转呈童贯,童贯发下钧旨,准了,等大军全部集结,再提兵南下。
不过暗派韩世忠提前行动的事,王渊便只是密信对王禀做了报告,轻描淡写说准备派一小部分人马先行探路打个前站,等发起总攻时好有个接应。这话冠冕堂皇而且事情不大,自然不用日理万机的童相公知道。
虽然不愿意,但宁泽这次心里究竟舒服了许多。意外之中发现小白居然是匹逃命的高手,跑得那叫一个快啊!再加上那身软甲,明明中了一箭痛得他死去活来,谁知回到营房脱衣一看,居然只有一块乌青,其他屁事没有。这玩意儿就等同于穿了一件防弹衣啊。嗯,只要再弄个好点儿的头盔,基本上生命危险啥的就小多了。
于是他乐呵呵地开始帮助韩世忠打理部队的事务。
这次韩世忠以区区一个营头的身份,骤然统领两千兵马,差不多相当于一个军的单位,即便王渊完全体谅他的处境,没派什么高级将领去掣肘让他难做,但还是有些手忙脚乱。想象着二十个平级的营头将要出现在自己面前,饶是韩世忠性子刚毅激烈仍然头大。
宁泽轻轻松松就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首先,根据抽出来的各营情况,分为前中后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