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高台上,楚白凝视着下面正在操练的军士,视线却不自觉投向层层叠叠的远方,高低林立的房屋高楼布满奉天,一览无遗。
“视线范围里没有超过十层的建筑,是不是很稀奇的事?”身后传来笑声,楚白头也不回,淡淡问道,“事情办妥了?”
“妥了,楚白‘将军’。”乐希声说道,“三十名地级组成的锦衣卫,已经归入你的麾下的队伍,正混在下面操练呢。”
“做得好,副官向前。”楚白冷哼一声,“让他们别耍花样。”
“这是自然。”
“你也不要耍花样。”
“哬——?”乐希声轻笑一声,“耍花样的是你吧,楚白。”
“嗯?”楚白回过头,眼神冷漠地看着乐希声。后者却不理他,眼神投向校场入口的大门,“这可是老熟人了。”
一辆马车缓缓驶入校场,驾车的马夫戴着斗笠,无法看出原貌,然而乐希声却笃定地知道他是谁。
楚白却并不惊讶,只是淡淡说道,“毕竟我混得比你久,知道的比你多,而人脉——”
“自然也比你广。”
“却不知你人脉居然广到这种程度,”乐希声笑道,“我还以为他们是敌方阵营呢。”
“这世上没有敌我,只有计算。”楚白冷冷说道,“愚蠢的人才会在失败时试图逆转,而聪明人则会一开始就把下限控制在可忍受的范围内。”
“如果楚白你是作为下限的话,那他们也挺能忍的。”乐希声嗤笑道,看着马夫一步一步走上来,“你猜猜他还能不能认出我?”
“你不说话就行了。”楚白说道,不动如山站着,静静等待马夫过来。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楚白傲然说道,“侠无道。”
马夫掀起斗笠,露出一张略微英俊的脸孔,好吧,其实就是挺帅的,比乐希声帅多了,“楚将军自然是第一次看见,而在下可是多次暗中观察楚将军了。”
“观察我?”楚白挑了挑眉。
“将军不要误会,我并非针对你,”侠无道淡淡笑道,“这是个人的习惯,我会对一个个声名鹊起的强者豪杰做出观察,观察他们的面相,揣测他们的命运。”
“手艺人,天下第一相师侠无道,这理由我接受了。”楚白嘴角上翘,“那你算到了什么?”
“我?”侠无道抿起嘴唇,“我算到了将军并非此间中人,算到了将军心怀叵测,算到了将军——”
“必定反悔。”
楚白一愣,旋即露出一个笑容,“真的很可惜。”
“是啊,很可惜,”侠无道接着说道,“如果不是因为司马钟和荆轲的存在,想必现在将军已经死了。”
“死在手艺人手里?”楚白摊摊手,“你们之间的内部斗争真是激烈。”
“不劳费心。”
“你们两司马不是一直相亲相爱的么?怎么……”
“不劳费心。”侠无道重复了一遍。
“好吧好吧,”楚白耸耸肩,“既然你算到我会反悔,那我为什么要反悔?”
“西城和北城的军士有所调动,”侠无道淡淡说道,“是荆轲的手笔,古烈将他手下的三万步兵的指挥权交给了荆轲,虽然没有削减将军你的军权,但荆轲却有临时调动陷阵骑的权力,相当于……”
“古烈给你加了把锁。”
“是啊,”楚白说道,“所以之前的路子行不通,只能走一些歪门邪道了。”
“你家主子的目的是司马钟、荆轲两人,现在是断然不可能给你创造机会接近他们两人,只好将你放在一个紧要位置,伺机击杀此两人。”楚白悠悠说道,“我思来想去,发现只有一个位置既不会被此两人探查,又能埋伏在他们必经之路上。”
“何处?”侠无道问。
“皇宫。”
楚白话音刚落,便向前一步,拔剑刺杀!
八相法破起,十方皆死地!
侠无道连忙退后一步,顾不得斗笠的掉落,闪开楚白的八道剑芒,宣宣宣的数响,护体真元跟剑芒摩擦,楚白得寸进尺,剑势越来越凶猛。
问题是,楚白的剑势十分奇异地击中在侠无道下方的范围里……
“你够了!”侠无道怒吼一声,接着剑芒的冲击力跃后一步,他并非非得跟楚白合作,以手艺人的实力,想刺杀两人简直易如反掌!
刺客的能力是一触即退,千里缥缈,论逃跑的能力,侠无道自认天级之下第一人!
然而刺客若是被人先一步抓住战机,掌握行动,却是失去了刺客最大的特性了——
一把八面阔剑击向侠无道的肾部,刚好掐住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时,一击击溃他的护体真元,若非侠无道身藏软甲,这一下必定非死即伤。
侠无道闷哼一声,翻身再起,然而八面阔剑却先一步出现在他的腰间,再一次击中刚才重创的地方——
啪的一声砍碎软甲,侠无道整个人被击飞出去,他伸手压住地面,以身体为轴一转,强行刹住去势,感觉到有人冲向自己,侠无道想也不想,双脚马上蹬过去。
他很清楚,刚才接连袭击自己的人绝非地级,绝对挡不住自己一脚之威。
然而袭击者却滑一下滑过去,一脚踢向侠无道支撑着地面的手!
侠无道手上受到重击,重心不稳瞬即倒下,袭击者马上用手锁住了侠无道的脖子,哪怕他真元再起,袭击者也有把握瞬间捏碎他的喉咙!
“如此熟悉刺客的行动……”侠无道喘着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