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龙葵这种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当然更懂得弃车保帅这个理。连季洁这样身居要位的棋子她都可以说弃就弃,不带一丝犹豫,何况是李艳这个小小执行官呢?
认不清自己的位置,还盲目自信……楚青珞不得不为李艳感到悲哀。
眼看着李艳被押进天牢后,楚青珞才说:“我们走吧。”
姬齐然问:“去哪?”他拿不准她出狱后的第一时间是想回广仁堂还是想回楚家。
楚青珞眼神中透着一股坚定,答道:“飞虹殿。”
虽然眼下她离开了天牢,可芍药仍被当成疑犯关在里边。如今李艳又下了狱,龙葵一定会有所动作,她必须争分夺秒的布局,抢先扳回一城才是。
姬齐然一听她要去飞虹殿,就知道她复仇心切,可他更多的还是担心她的身子。“青珞还是先回去休息调整几日吧,也不急于这一时。”
楚青珞明白他的好意,可她有些想法,必须立刻与六公主商议。“别担心,我已经休息得够久了。”
“好。”既然拗不过她,那就奉陪到底。
……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龙葵在收到楚青珞官复原职,而李艳则锒铛入狱的消息之后,立刻往宫里赶。
当初女帝让龙葵一人查此案的时候,李艳收买都元的事,必定不会暴露,不过眼下就算是暴露了,龙葵也想好了应对的办法。
……
姬齐然送楚青珞回到楚府,已是巳时。
他知道她一定有很多话要对亲人说,所以没有过多的停留,只是柔声的叮嘱她要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李管家看到楚青珞平安归来,一时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愣回神之后,才赶紧朝里院喊道:“小姐回来啦!小姐回来啦!”
经李管家这么一喊,楚府瞬间就沸腾了起来,随从们都在奔走相告这一大喜讯。此时的楚母,还在虔诚的烧香拜佛,在听到随从们的叫唤之后,赶紧起身小跑了出来。
“母亲!”楚青珞多日未见家人,一看到楚母,立刻扑了个满怀。“女儿不孝,让母亲担心了。”
楚母因为心中激动,久久才用哽咽的声音说了句:“你是不孝!”她用手掌使劲拍着楚青珞的后背,咬牙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倘若你出了什么事,让母亲还怎么活?!”说着说着,热泪就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女儿知错。”楚青珞紧紧的抱着楚母,打心底里发誓,她一定会活到最后!
母女俩抱了半天,楚母才忍不住将她推开,嫌弃道:“你这一身天牢味,熏得我都快窒息了!”
“噗!”看楚母都能说笑了,楚青珞心情也跟着大好,赶紧卖乖道:“我这就去沐浴!不洗掉一层皮绝不出来!”
“快去快去!我让厨房给你准备些好吃的。”
“是,母亲大人!”
等楚母走后,一直等候在旁边的九尾和桐木这才有机会围了上来。
桐木:“小姐,你总算是回来了!”
九尾:“可把我们都急坏了!”
两个人七嘴八舌的抢着说,楚青珞笑着打断他们:“你们能不能先帮我准备热水,等我除了这一身臭味之后再好好叙旧啊?”
桐木:“我去准备热水!”
九尾:“那我去准备火盆,让小姐去去晦气!”
看着他们俩分工合作配合默契,楚青珞极为满意的夸赞了一番:“你们都太能干了!”
等两人满心欢喜的离开后,她才侧过身,对一直默默注视着她的无恙说了句:“让你担心了。”
楚青珞知道,无恙能时而出入皇宫,明明离得最近,却连入天牢探望她的资格都没有,心中一定是焦虑万分。
“没有……不,不是没有……我是说,青珞回来了就好。”无恙刚刚一直没插上话,现在单独面对她,倒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见楚青珞低眉浅笑,他又鼓起勇气将心中的自责说了出来:“我除了干着急以外,什么都不能替你做……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自从与她相识以来,好像一直都是他在接受她的帮助,而在她受困之时,自己却连一点力都使不上。
“这不怪你。”楚青珞当然能理解这种渺小的无力感。“这偌大的宫墙之内,我们皆如尘埃。”
“……”无恙不可置否。
见他沉默,她盯着他清澈的眼眸,忽然问道:“假设让你离开那里,你可会留恋?”
“绝无半点留恋。”无恙斩钉截铁道。“只是……”
“只是什么?”
“我摆脱了,青珞还在。”
“……”楚青珞轻叹了口气。
是啊,一日不摆脱这个囚笼,便一日不会太平。只是她现在还不能退去,反击才刚刚开始!
……
夜色渐浓,龙小涵才带着三个随从从妙音坊里出来。
她喝得有些微醺,但意识还很清醒。“唉!实在是太无趣了!”
“小姐何出此言啊?”随从们不解。
“如今这个妙音坊,让他们往东就往东,往西就往西,一点意思都没有!特别是现在那个笛师,让他下台,他跑得比谁都快!真没劲!”还不如当初那个白面秀气的笛师,不声不响的与她对抗,欺负起来还多少有些成就感。
“这还不是因为小姐身份高贵,他们才不敢造次嘛。”
“所以才说没劲啊!”害她现在连摔摔茶杯的借口都没有。
就在随从们扶着龙小涵上马车之际,忽然从旁边黑暗的角落窜出来一个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