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业和大将军看似拉家常其实已经互相试探了一番。
当秦业初入官场的时候一直把官场上的宴会认定为声色犬马,予以鄙夷,如今他站在同样的高度,才知道官场上的套路全在这普通的宴会甚至普通的谈话中。
秦业来西南的时候没有碰见月华,这会子已经赶到南巫里,必须得把南巫里的事情先处理好了,再去处理月华的事情。
这次南巫里的事情处理的恰不恰当直接关系到秦业的晋升问题,因此他处理得非常小心,他不得不暂时抛下月华的事情,只派自己最得力的手下去调查这事儿。
秦业越是小心,表面上反而越随意,他赶来南巫里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跟着大将军看似随意的阅兵和参观南巫里。
定国大将军和秦业一起阅兵,这次秦业是代表皇帝来参观西南的军队的,大将军也有心让他看到西南的军队的面貌,士兵们整齐划一的步伐和威严肃穆的气势,威慑力十足。
军队很严肃,不过两个当权者起来都很轻松随意,秦业笑着跟大将军说道“看到这样的军队,西南有你们在,皇上就放心了。”
大将军哈哈一笑,“这也是托皇上的福。”大将军让秦业来阅兵显然有别的目的,这会子笑道“大人,南巫里如今乱的很,就等您来拨乱反正。”
“不敢当。”秦业不过谦虚了一句,却绝口不提拨乱反正的事情。
大将军知道他这是在让自己表态,这种老油条在没有试探出自己的意思的时候,是不会轻易表态的,彼此都知道越早表态就等于越早让人知道自己的目的,人家可以通过知道你的目的而去做针对你的事情。
不过每个人性格都不一样,比如说大将军没有秦业那样圆滑谨慎,哪怕大将军比秦业为官更久,武官比文官还是直爽很多,没有那么圆滑虚伪,这会子只笑道“咱们的军队现在能够上战场的不足十万人马,以我对这里的局势的了解,如果这会子直接攻占下南巫里,以我们的兵力根本没法防守。所以我们暂时还拿不下南巫里。”
秦业如果想要立功,再一次升迁,最好能够完美的处理掉南巫里的事情,南巫里的事情做得越圆满对他越有利,所以他绝对不想看到大将军撤离南巫里,秦业皱了皱眉头,不过他年过四十,没有那么急功近利,这会子虽然不赞同还是没说什么,等这大将军吧话说完。
大将军看了他一眼,在大将军眼里这种做文官的只知道耍嘴皮子,图升官儿,不过这会子不好发作,只是笑道“为了防止大理国再有别的异动,我建议扶植南巫里的二皇子乌索尔,我们派军驻扎南巫里,我们控制住了乌索尔也就等于控制了南巫里,节约了兵力的同时也掌握住了南巫里的局势。”
大将军都把事儿都处理妥当了,没有秦业什么事儿,不在这个事儿上做出点儿成绩,秦业怎么靠着这个升官儿呢。
他虽然对军队的事情不算了解,但是听大将军这样说,也知道这种办法比较稳妥,只是这种办法把自己完全排除在外了,等于他来这里就打了个酱油,这是秦业不希望看到的。
秦业当下笑道“办法倒是个好办法,这事儿关系到西南的局势,必须谨慎处理,从长计议。”
这是故意在拖了。
定国大将军早料到,这会子也不生气。
其实在写密函给皇上,求皇上派人来的时候他就料到了这个结局,官场上的事儿有的时候不是做对的事情就对了,而是有的时候知道明明是错的你仍然要这么做,因为你还要兼顾跟多东西。
南巫里的事情其实大将军完全可以自己全权处理,通报给皇上,皇上派人来,这个人未必了解西南局势,但是偏偏有权利指手画脚,原本这个问题能很轻松的处理掉,多个人来反而弄得复杂不好处理。
改朝换代,如今的皇上可不是个不管事儿糊涂君主,有雄心的君主也有个毛病,喜欢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为人臣子只能更小心谨慎。
其实大将军的呈递密函的时候已经基本稳定了局势,也和二皇子乌索尔初步沟通了,也完全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仍旧递了密函过去。
不过说话的艺术大家懂得!
大将军的密函内容分了三个部分,第一个部分自然是自己的能力欠缺,希望皇上派人来处理南巫里的事情。
第二部分却话锋一转把怎样稳定局势,和乌索尔初步沟通的内容陈诉一遍。
第三部分提出提出自己的下一步如何做的意见。
这一是出于对皇帝的尊重,皇上才是这个天下的主人,他们这种为皇上的办事儿的人,不能在皇上没有表态之前做越俎代庖替皇上做决定,变相的向皇帝表明绝对臣服的态度。其二其实也是变相试探皇上,如果皇上放心他,看到他如此周密的部署自然会说“大将军太过自谦,这件事儿交由你全权处理云云。”
可皇上仍旧派来了秦业。
这个问题就值得思考了。
如果大将军再年轻一些,可能会单纯的认为皇帝并不信任自己,但是大将军毕竟活了这么多年,当初来西南的时候皇帝就给与了他权力,如果没有皇帝的绝对支持他也不会如此快速的扳倒川滇巡抚,掌握住了西南军方的绝对权力。
皇帝这么做究竟意欲何为!?
出于对月华的保护,宁碧云还是回了一趟宁家。
怀孕睡觉睡不好,早上也起得晚,月华早上起来的时候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