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肯定是要死的,至于网吗?那就看你们的本事了!”黑袍人瞥了一眼夏禹,然后将目光落在了夜影身上,应该是他的手上,手上攥着的那张黄色符篆之上。
“怎么?以为凭着一张破符就能挡得住本座?呵呵,那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本座的手段,死在本座手里也算是你们的福气。”
说完,宽大的袍袖一摆,一股阴煞之气自他体内散出,磅礴、厚重,犹如实质,将周身黑袍鼓动得猎猎狂舞。
煞气如烟,缕缕汇聚,与他身后虚空之中,形成一个巨大头颅,虽是气息所化,却如同真实一般,眼、鼻、口、耳,俱全。
“受死吧……”
随着黑袍一声轻语,煞气头颅似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空洞洞的眼窝中竟是生出几团幽火,轻轻一晃,嘶吼着袭向夏禹和夜影,张开大嘴,似要将二人吞下。
“快用符咒!”夏禹大惊,何曾遇到过如此诡异的功法,心知凭他的修为定是难以抵挡,扭头见夜影正痴呆呆的望着吞来的大嘴,顿时大声提醒。
“啊……!”夜影猛醒,方知刚才被那煞气迷了心智,若非夏禹在身边怕是凶多吉少。
已无时间多想,手中符篆一抖,口念咒语:“六丁六甲,五方揭谛,借我神威,屠魔卫道……”
随着咒音,一道七彩之光自符篆之中升腾而起,化作一条流光之龙,迎向吞天大嘴。
“轰……”流光之龙撞上了煞气头颅,黑白搅混、光暗互割,整个通道仿佛坠入阴阳两界之间,光明与幽暗不停流转、变换。
可只相持了片刻,流光便吞噬了幽暗,整个通道变得如同白昼一般。
“吼……”怒吼声乍起,交错的光线之中,一团黑云突地挣脱而出,化作一道乌光,飞到黑袍人身前钻进他的体内。
‘噔噔噔’连退数步,稳住身形,手捂胸口,连咳了起来。
一滴血,一滴暗红色的血,自他鲜红的下唇角流淌了出来,“没想到!真是没想到,玄真老道的符篆之术在这里还有继承,而且实力不弱。”
缓缓抬头,光洁的下巴上挂着一条暗红的线条,“若是你有十个八个这样的符篆,本座倒会怕上几分,可……呵呵呵!你拿得出来吗?”
夏禹三人也被这股狂暴的气流推出多远,虽未受到多大的伤,却也仿佛在阴阳两界之间走了个来回。
光华散尽,夜影接住回落的符篆,上面原有的杏黄光晕已经消失,灰暗之下只如平常纸张,知道已经废了。
符篆之术乃九天上法,以黄纸朱砂为媒,刻画道文于其上,有御神、驱鬼,呼风、引雨之能。
夜影手中的这道乃是他师傅暗月临来所赠,暗月纵横北荒数百载,能将[罗刹堂]经营到如此规模地位,凭的就是这一手符篆之术。可能他也未曾想到,此次地宫之行会遇到如此高手,不然应该会多给几张吧!
如今符篆已经失去作用,夜影没得依仗,见黑袍人并未受到多大伤害,心立刻提了起来,面露惊慌之色。
夏禹也是面色惨白,暗道此次怕是要命丧与此。
“嚓……”一声轻响,在这个静谧的通道内显得格外清晰,甚至有些悦耳。
“或许,不再用符篆,你也奈何不得我们。”声音平和淡然,似生、死二字在他眼中不过是两个符号,勾不起半分涟漪。
云海冷冷的看着黑袍人,面色依旧苍白,只是那苍白背后又透着几丝绯红。
兴奋的绯红。
抖了抖手中的黑色腰带,是刚刚自腰间解下来的那个宽宽的腰带。接着说道:“也许你还会死!”
黑袍人外罩的黑袍不知为何微颤了一下,但却依旧低着头,连光洁的下巴都被埋在阴影中,沉吟了片刻,阴声道:“既然是万劫山的面子,本座便饶了你们。”
说完,不待云海搭言,黑袍一抖,将身体团团裹住,“嘭……”的一声化作一团黑烟,而后消散不见,没了影踪。
“呼……”云海此时方才长出了一口气,苍白的面颊上渗出点点汗滴。
他也很紧张,只不过是故作镇定,本已做好了身死道消的准备,却没想到黑袍人会退却。
抬手低头,看了看手中腰带,这是当年父亲临终前交给他的,是济苍山掌门的信物,也是镇派之宝,乃是当年开山祖师所留,来历不详,只有一套催动法决,据说有开山裂地之威,只是建派数百年,从未使用过。
抬头望向黑袍消失之处,万劫山?难道这个腰带来自万劫山?那祖师是否也来自那里?可……莫说这北荒之地,便是整个天下也未曾听说过此处所在。
黑袍消失了,危险便宣告解除,虽然带走了黄布包裹,但这偌大的地宫,藏品定然不止一件,夜影此时已恢复了往日的镇定模样,行至云海面前,躬身抱拳,“没想到云兄还有如此后着,若非如此,唉……小弟在此谢过,待得出去之后定当报答。”
夏禹也走了过来,但却并未施礼,而是眯着一对牛眼来回打量云海,好像从前并不认识一般。
云海摆了摆手,声淡如水,“倒是不必如此,此次本就是受邀而来,能帮忙处定会尽力,云某也别无他求,只希望贵派兑现诺言便好。”
“如此,那便要再劳烦云兄一会儿了。”夜影再次抱拳。
云海没有再说话,只是轻点了下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算来地宫内应该还有两个妖怪,只是不知修为如何,是否会再遇到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