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正是桃李盛开,光景正好的时节。
晨起墨姝就觉得身子有些不太自在,以为是春困没有睡足的缘故,而且近来在前边心口也开始有些鼓胀地涨疼,显然是开始长开的迹象,正是贪睡的年纪,这么早起晨练,不免想赖床。
也许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觉得不自在吧。墨姝如是想。
墨姝摸了一下胸口鼓起的有些涨疼的小包,只觉人生如梦。若是连前世梦里的记忆一起算的话,她应该是第三次经历这样的人生阶段了吧?但感觉怎么还是很不适应呢?
到今年六月,墨姝就十三岁了。
在过去的大半年里,并没有什么很特别的事情发生,只是大梁的国祚是每况愈下。
去年五六月的蝗灾墨姝立了大功,原以为可以借此让家人回中州陵北去的,没想到后来因为有人从中作梗,在最后关头劝谏阻止了刘楷,虽然刘楷并没有觉得让墨氏嫡支回到陵北是放虎归山,但是以往的猜忌终究还留有一点,认为多给些时间让墨志海巩固势力也好,于是改了主意,没让墨家嫡支回乡。
只是考虑到墨姝终究是立了大功,这个是没法抹杀的,于是跟墨志海一提,这位陵北墨氏的现任族长只好将墨姝重新写入了族谱。
这样的大事,墨志海一如当初没有告知墨姝就将其从族谱中删除一样,也只让人开了祠堂,改了一下族谱了事,没有告诉在长安的墨姝及墨氏嫡支的人,更没有什么欢迎墨姝重入族谱的仪式。
若非墨姝听到圣旨提及,都不知道还有这件事。
墨姝早在向伍子珩头去询问的目光而伍子珩摇头时,就已经猜到借蝗灾立功之事回中州陵北的期望已经落空,待听到能重回族谱,原本的失落才稍微淡了一些。
在墨姝心中,因为之前将之视若珍宝的墨家嫡支的亲人,她对于墨家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因此,墨姝才会一心想着振兴墨家。也因此,墨姝在之前听到墨志海将她的名字从族谱父亲的子女中划掉时,心情是非常的难过的,而且这件事也成了心头去不掉的一根刺。
如今听说能重回族谱,也是莫大的安慰。
墨姝的心情好了一点。
至于圣旨中所说的金银布帛的赏赐,墨姝反而不太在意了。也许是因为刘楷正一心攒钱开凿运河以及西征,并没有舍得给太多的钱财,甚至相比以往还算是很少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刘楷没把墨姝这蝗灾的功劳看得多重,或者是心思不在这上面。
墨姝领了赏赐,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蝗灾几乎每隔几年就有一次,而这次百姓并不像墨姝这样有前世梦里的记忆相比较,自然不知道墨姝养殖场的家禽消弭了怎么样的一场大灾祸。
在前世梦里,除了旱灾,蝗灾的肆虐使得不少地方粮食绝收,连草木都没得吃而导致发生了人相食的惨剧之外,还因为死的人太多了发生了瘟疫,好些地方比如齐鲁、中州等地几乎成了没有人的死地、坟场。
墨姝不愿意去回忆太多。
如今这样还好。
蝗灾的事情很快就过去了,因为随后的小国进贡成为了坊间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论内容。
但墨姝更忙了。
运河边接二连三发生**,而许多地方虽然蝗灾不严重,但是因为此前发生旱灾粮食减产,日子也不好过。
而因为开凿运河和准备西征都需要用钱,朝廷拨下去的救灾粮款很少,在这么一个情况下,各级地方官还贪墨这些救灾的粮款,送达灾区的钱和粮十不存一,税收也没有减轻,百姓怨声载道。
但刘楷却充耳不闻。
这次干旱和蝗灾,除了大梁之外,西北草原受灾更严重,不仅大片的牧草被吃了个精光,而且还引发了瘟疫。
若非西北草原地广人稀,只怕这瘟疫蔓延得更严重。
但即使如此,西北五胡也是损失惨重,眼看着过冬的粮食没有了,往大梁边境侵扰的情况愈演愈烈。
以至于各家的马场,包括魏国公府的,都不得不从格里原往白石城后移。
而且就是已经往白石城这边迁移了,还时不时受到西北胡人的侵扰。
有时五胡的骑兵甚至视这些大梁的马场为无物,不仅在这些马场抢掠一番,随后直犯白石城。
在这众多的马场之中,也只有晋国公府的没有受到什么损失,而且还能在西北胡兵犯边时,对周围的几个马场回护一二。
西北的百姓,尤其是段月兰,不免开始怀念伍子珩还在西北时的日子。
只是由于西北的官员和将士大多报喜不报忧,看到胡人只是不时抢掠一番,也没有大举进犯,而且想着之前梁帝刘楷两次西征失利,不想在这时去触霉头,因此刘楷只是记住了这件事,想着等攒够了钱,征兵运粮再次西征,到时候再一雪前耻,暂时并没有再次起用伍子珩的意思。
伍子珩虽然知道这件事,却不可能会主动请缨。
这大半年墨姝并没有怎么出门,随着天下明显的不太平,她全身心投入到了战乱之前的准备当中。
墨家在各地经商的人,在靖安十五年的旱灾蝗灾中,都以商人的名义捐赠了许多钱财粮食给当地赈灾,大多都得到了嘉奖,也在当地百姓当中得到了仁善的名声。
除此以外,这经商仍在持续。
如今从各地转运往京城的粮食,就都是由墨家的商队负责了。由此也可以看出墨家嫡支这些到各地经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