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珩也没有一定要揭穿墨姝,见她面上红得都快滴出血了,还强自撑着,愈加显得娇俏可人,当下觉得心里痒痒的,想将这小丫头拉进怀里抱抱,又怕她恼羞成怒,端起茶盏灌了一大口。
随后伍子珩才道:“表妹现在不担心了吧?”
墨姝抬头依然红着脸却忿忿然地道:“我担心什么,我一直都没有担心!我之前不过是想提醒你近亲联姻的坏处,免得你不知道,又对我、对我……”
想到在马车上的情形,唇边似乎又生出了微凉湿润的感觉,墨姝面红耳赤,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但伍子珩却觉得这样的墨姝让人百看不厌,按捺下将她揽入怀中的冲动,拿起茶盏遮挡心中的愉悦,仍装作从容淡定的样子问:“对你怎样?”
墨姝结结巴巴半天才想出一个词:“……对我无礼!”
见伍子珩仍坐得稳稳当当,也不知口中还会说出什么话,墨姝又道:“我要休息了,你还不回去吗?”
真是再没有比这个更直接的逐客令了,伍子珩心底泛起一丝笑意,心情很好但没有表现出来,点头道:“表妹好好休息,回来时我让陆二和底下的人买了些点心,待会儿休息好了可以吃点。”
说着,伍子珩站起身。
墨姝巴不得伍子珩赶紧走,免得尴尬,见伍子珩起身,她也站了起来,但是由于心不在焉,足下踩着了裙摆,身子失去平衡一下子向前扑去。
伍子珩见状自然不会让墨姝跌在地上,何况还是一个极好的亲近机会,就势将墨姝揽到了怀中,口中道:“表妹小心!”
墨姝站稳之后立刻急急推开了伍子珩,冲外边道:“碧萝碧萝,待我送一下侯爷。”
伍子珩看着墨姝充血通红的耳朵,在她挣开之前低头双唇碰了一下。
墨姝感觉到耳边呼出的热气已经觉得不对,随即微凉的触感让她如给针扎了似的立即挣脱了伍子珩的束缚,急忙逃到外边去了。
听到墨姝说送客的话之后过来的夏荷与碧萝二人见到墨姝逃也似的从屋里出来,惊愕道:“姑娘怎么了?”
墨姝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摇头挤出笑意道:“没什么。”
没什么才奇怪了。
夏荷与碧萝二人不约而同地在心里嘀咕,看到墨姝双颊绯红,更是生疑,转过头看到伍子珩从容地从屋内行出,狐疑地打量了两人好几眼。
墨姝见伍子珩出来了,低头道:“表哥慢走。”
伍子珩淡定地点头:“表妹今日受惊了,好生休息。”
夏荷、碧萝听到这话,只以为伍子珩说的是今日在东市被人围观丢锦帕香囊的事情,但落入墨姝耳中,却不由自主地认为伍子珩是故意提醒她在马车上以及屋里发生的事,脸又热了几分,当即转身快步进屋。
这受到的惊吓可不是很大吗!
留下不用送客的夏荷与秋水面面相觑。
直到伍子珩离开,墨姝回到屋内,听着外边脚步声渐远,心中懊恼无比。
呆坐了片刻,墨姝扑到榻上滚了两下,又扯过夏日的凉被盖住头,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
之前发生了马车上的事情之后,墨姝心里是不安自责的,因为当时她还以为伍子珩是她亲表哥,是以心中有犯了禁忌的负罪感。
但是伍子珩如此无礼,墨姝心中却生不出半点气,除了心里清楚伍子珩不知道近亲成婚的忌讳怪不得他,未尝没有她当时还打心底里不愿意承认的一点:在她心里对伍子珩是抱有幻想的。
就是这幻想让墨姝的负罪感越发强烈,以至于她不由自主地想,若他不是她亲表哥多好。
只是墨姝没有想到,这么快这句话就变成了现实。
快得让墨姝现在还觉得一切就像梦似的,一点也不真实。墨姝捏了一下自己的面颊,又把头埋进柔软的被子里。
好像是真的。
而且伍子珩的意思,是想和她成亲?
想到刚才伍子珩还说:“……我与你将来的儿女一定会很健康的……”墨姝面颊发烫,先是心中似涨满了欢喜,随即又患得患失起来。
若说知道了伍子珩不是亲表哥之后,还将他当成哥哥看的话,墨姝觉得,这似乎有些自欺欺人。
但若说她喜欢伍子珩到与他成亲的程度了吗?似乎也没有。
因为之前都是将伍子珩当作亲表哥,所以墨姝的亲近有很大一部分是出于这表亲的关系的。
只是伍子珩实在太好了,墨姝就总是遗憾两人是表兄妹,她没法近水楼台先得月,随后就有点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感觉。
伍子珩将这事情挑明,说两人并不是真正的亲表兄妹,墨姝若说不窃喜,那肯定是假的。
但在欣喜之余,墨姝却又开始怀疑,她是真的有这么喜欢伍子珩吗?该不会还是将之当兄长的喜欢吧?
墨姝感觉在前世梦里时,她对易安的感情,似乎比这强烈得多。
而且,这段记忆中感情的失利,也让墨姝更加患得患失,担心会重蹈覆辙。
伍子珩二十多了仍未娶亲,会突然就开窍了吗?还是只不过是今日一时冲动,过后就会因此而后悔懊恼?
再说了,伍子珩虽然并不知道近亲联姻的禁忌,但墨姝觉得,他之前对她好也并非因为淑女之思,而应该是真的将她当成表妹,或者单纯地把她看作一个小姑娘疼爱的。
这突然的转变,是因为什么呢?
况且,墨姝碰了一下自己的心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