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月灵订的那一桌,终于到了。
“客官,实在抱歉,让您久等了!”正说着呢,福临客栈的大餐终于还是端了上来,算算时间,只怕已经够他们多做一顿的了。银尘面无表情地看着几个大厨而不是店小二将酒菜呈上,似乎并不打算追究他们拖延如此长时间的问题。而实际上,他正在用神意调集周围的光元素,对酒菜进行净化。
江湖凶险,需要事事小心,就算是福临客栈这样有着完整店面招牌的所谓“经年老店”,在足够的利益特别是官方背景的支持下,也依然会干出孙二娘那样的事情来。之中状况让一生之中中毒数次抵抗力又弱的法师不得不倍加谨慎,他甚至一度只自己做饭,不吃任何其他人送来的东西。
“看来没有问题。”银尘这么想着招手让四个人都过来吃,敛空痕自然有娇妻喂饭,当然林绚尘也想给银尘喂饭,被银尘抱在怀里好一顿揉,才终于放弃了。银尘对于这种互扔闪光弹的行为不太赞赏的,毕竟房间里还有一个疑似单身狗的保镖不是?
然而这顿饭还没有动了几筷子,千里幻形,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暴雨派的人过来了。为首的是个叫做“张城”的威猛大汉,额头上一道明亮的刀痕显得很有气势,他也是这里所有保镖的头头,是暴雨派“天洪堂”(相当于其他门派的“力极堂”,攻坚力量)的汤猪,哦不,堂主,这个醉心于雪系神功和爆发力的家伙,为人却是意外的随和,可能因为除了力量以外其他浑不在意,却又不能太豪爽让门派吃亏,所以才养成了这种和体型身份都不太搭配的性格吧。他是让新换上的守门保镖(原来的几个已经被赖清肠打发死了)进来请示了银尘才自己走进来的,显然也是个注重交际礼仪的主儿,这年头,魔道门派里有的是脑袋顶长在眼睛上的自大狂,不敲门直接闯入别人的房间那是常事。
“先生,天行武馆的人得到消息,盗取光器的人已经去了二十里外的五路寨,我们也登赶紧出动……不知先生可否同往?”张城进来没有寒星几句就说明了来意。
“床上那位什么时候能下地行动了,我什么时候离开这里。”银尘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你其实也应该知道,我们所图的不过是那个苏姑娘,要将她接回家去,因此追着天行武馆也是必然的,你们不必管我们,尽管自去,我们准备好了随后就能赶到。”
“这个……”银尘的答复显然让张城有点失望。二十里的追逐行军,期间双方厮杀随时可能上演,暴雨派并非常年走镖交际广阔的天行武馆,外援高手其实严重不足,甚至整体的声势上都被天行武馆压着一头呢,因此每一个外援甚至是潜在的外援都十分珍贵。他十分不希望银尘缺席这种“露一手”的机会,当然也不能太明显地强迫银尘跟随他一起走,便有些为难道:“先生也知道这家店其实和建州奴奴儿走得很近,先生要力保的两位贵人显然和他们有过节,我们暴雨派(现在也不藏着掖着了)今晚只怕要全体拔营跟着天行武馆了,没法留下足够的人手,万一他们找个什么由头叫来许巡防营的,或者真的请来什么高手,岂不是陷先生于孤立无援之境吗?先生对我们暴雨派也算是有恩的……”
“这个你不需要担心,我自己也能对付。”银尘抢在敛空痕张嘴之前说,随后他就听到了敛空痕十分硬气的声音:“我还是能下床走的!给我一根拐杖就行了!”
“我必须要等到你重新恢复了才行,这一点上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银尘的口气不容置疑:“暴雨派这次也算仁至义尽,光器毕竟代表门派荣耀,说不定里面还有什么传承秘法,理应放下一切,抓住一切机会将它夺回来……说实在的,我对于光器被第三方抢走这事情也感到遗憾,但我也无能为力了……”
“先生是不打算为我等助拳?”张城挑了挑眉毛:“只是想救回苏姑娘?”
“助拳与否,等我们的人走出伤病的困境再说。”
“那如果我们租辆马车护送这位……少侠呢?”张城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并且从银尘脸上的微小变化上看出,他似乎并不太满意,当然这样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没有减震的马车在如今到处大水漫灌的官道上行驶,肯定有些颠簸,也不知道怎样才能保证不触碰到敛空痕的伤腿。
他原以为银尘会拒绝,却没料到银尘转头看了一眼敛空痕和敛月灵,读出了他们二人眼里的意思:“一切听你的。”
“好吧。”银尘勉为其难道,没有人知道他此时是真的不太情愿,还是伪装出来的给暴雨派的人看的。
双方说定,张城就叫了几个人来,帮助敛月灵将敛空痕抬下了楼,那时候已经有辆马车在等候了。
下来之后,银尘才发现,整个客栈已经几乎空了,原来天行武馆的人可能根本没有来得及吃晚饭,就匆匆上路了。
“五路寨吗?”银尘低声念叨着,总感觉那里似乎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一夜无话。
当清晨的曙光在东方弥漫开的时候,天行武馆和暴雨派的人终于赶到了五路寨,虽然二十里并不算远,但是星夜行军加上道路湿滑,那速度也甭想快起来了。二十里路走了近一个晚上。
当暴雨派的掌门刘天戟(刘天罡之表兄)和天行武馆的总镖头张威武分别占领了五路寨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头,朝着那传说中专供旅人休憩的小寨子看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