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风怕雨,云怕风,这风雪一出,任何散魂毒雾都的让道。而因陀罗的人被这紫色的风雪一吹,虽然不至于中了什么毒,可也迷了眼睛,失了方向,许多人一见周围熟悉的官道房屋都被一层层风雪替代,首先着了慌,接着便听着一阵阵密集的脚步声奔行而来,混乱之中也顾不得那所谓的什么护教圣务,凭着本能就朝着远离脚步声的方向奔逃,这么一来,整个防线立即千疮百孔。
拜狱带着人跑步杀到,重新抽刀的瞬间,狂风撕裂,凄冷的雨再次降临,灌注着整个军势加持的冰冷气息的刀光于寂静之中一闪一灭,便将这世间“最神圣庄严”的教兵大阵砍了个稀巴烂。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陀罗的教义重在洗脑奴化,可不怎么会安排军势,就算他们有些“上古传承下来”的阵图,可手底下的士兵只会麻木机械地听令,一点儿主观配合的意愿都没有,那军势的配合程度也十分有限,于是整座军势的威力也就十分有限了。
他们并不擅长正面战斗,其实就是一帮子会搞点情报,刺杀个什么人的小混混而已,说成护教神兵,简直就是对宗教本身的巨大侮辱,于是这些人就在金刀门的一次冲锋之下立刻败了北,丢下了三十具尸体鸟兽散了。
祸忌就是这个时候才带着天杀魔宫的人出门的,他们天杀魔宫,和金刀门又不一样,拥有各种武器的魔修们一个个散开,不是躲墙角,就是上房顶,总之哪里能藏人往哪里钻,虽然说这些人的正面战斗能力一个能顶过桑天亮手下三个人,甚至具备单人有限对抗五人以下军势的逆天技能,但他们和金刀门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正面突击力量,便散开成网,相互守望支援,漩涡一样一点一点旋转着扩大着占领区,直到控制力的边界,但这样一来,也将这块商业区整个包圆了,几乎将八分之一的潘兴城掌握在手里。
亦正亦邪的天杀魔宫,成员大都狠辣凶暴,更有能让自身陷入疯狂的神功和各种阴邪的战魂,使得战力暴增,天杀魔宫的主**忌可不比杨无敌那般保守,在知道自己手下有一定配额的人“永远不会战死”之后,他疯狂下令让魔宫之中的新进弟子领了名额,提前半个月便在潘兴潜伏下来,将堂堂敌国王都,当成了整个魔宫的经验宝宝,纵容手下疯狂刷着战绩,也充分显示了文明圣殿麾下的天杀魔宫的恐怖实力。
而与此同时,已经报了必死决心的冯英才,却在准备冲锋的前一个呼吸,得到了手下的汇报。
“大将军,北门是开着的。”传令兵的报告让他身子一颤。
“开着的?”冯英才脸色立刻黑了下来:“你看到城墙顶上……”
“大将军,城墙之上敌兵貌似严阵以待,火把通明,弓弩都上弦了。”传令兵的脸色也十分颓丧的,他也不傻,知道此时此刻,他们可能是被什么人被卖了。
“桑天亮!你果然丧尽天良啊!”冯英才痛苦地仰天大吼,声音至少传出百丈开外。他痛苦地弯下腰,感觉心里一股粘稠的恶心感袭上喉头,却什么都吐不出来。他知道自己这一次的决死冲锋,很可能,连敌人的毛都没捞到几根,就的全军尽墨。
“连老夫尽忠报国,都不能遂愿么!”他想哭,想真正大哭一场,但是此时此刻,他已经没有一滴泪水可以流下了。
他钻出草丛,看着漆黑的夜色里被火把照得如同金色宫殿一样灿亮的潘兴城,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的手紧紧抓着一杆木柄铁枪,就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锁甲覆盖着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罢了。”冯英才沉默了许久许久,才最终吐出了一口浑浊的冰雾。“老夫为国尽忠,做到什么程度,都只能看老天爷的脸色了!”他下定了决心,原本痉挛地抓着铁枪的手,忽然间充满了力量。
“来人,全体盾枪防箭阵,上马,吹冲锋号!”他按照习惯大吼着,可是传令兵的声音在身后弱弱地响起来。
“大将军,我们的马已经全部给了桑天亮了。”
冯英才沉默了,他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他们这只不到五千人的部队,其实只能进行一场根本不可能成功的,登城战。
他们早就放弃了粮草辎重,用战马从其他部队那里换来了挠钩这种危险但也隐蔽的登城器械,云梯他们不用,因为五千人的小部队无法为云梯提供足够的抛射火力掩护,他们是没有投石机和大型弩车的,云车更不可能,他们没有巨兽来拉这种重型装备,而冲车,他们有,但是对于一百九十吨的城门来说,和没有一样。他们从开始准备到现在,根被没有考虑过城门大开的情况。
冯英才现在面对着的选择,就是如此两难,他要么指挥部队集结,跑步冲过吊桥,冲过北门,要么让部队散开,各自用挠钩攀上城墙,散漫地决死厮杀。他站在建州禁军火把远照不到的黑暗之中,仔细端详着那几乎从上面亮到下面的北面城墙,阅尽沧桑的眼睛里阴晴不定。
他是个练兵十年的将军,却并非一个真正善于作战的猛将,南国真正的猛将如陈友士之流,早就追随真王去打大胜仗去了,谁还真是傻子甘愿留在灵皇越皇手下当清闲将军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