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闪身上楼冲向魔威阁的楼层,打开所有房间,依然空无一人。
在真王赵凌云和他的朋友们终于可以在船舱里面来回走动,喘口气,伸伸腿,活动一下久坐的筋骨之时,一玄子面色惨白地发现,解语宗和魔威阁的人,都不见了。
“他们会在哪里?像被绑票一样一个摞一个地塞在某个红色的大门后面?或者——?”一玄子惶恐地想着,一副银尘拿着菜刀将冯烈山剁成饺子馅儿的恐怖画面闪过心头,让他打了一个寒噤。
一玄子风风火火地朝万剑心所在的地方跑去,却看到万剑心的眼睛慢慢闭上,显然又要睡着了,不禁加重了些脚步,万剑心懒洋洋地支起一颗脑袋,用教训的口气说道:“稳重点!在这种地方也敢迈开步子瞎跑么!”
“师叔!大事不好了!”
“咋啦?着火啦?”万剑心看到一玄子的神色不太对劲,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魔威阁和解语宗的人,都消失了!”
“消失了?”万剑心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足足发了三四秒钟的呆,才转动了一下眼珠。他最初的反应和一玄子一样,一片惨白色的惶恐,但是很快,他的神色就放松下来,在一玄子眼中合成出一个凝重又稳重的表情。
“银尘说绝对安全,自然就是安全,如果他将那些人放跑了,那也无妨。”万剑心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很轻松地说道。
“师叔我不是说这些人躲到什么地放弃了……我是说银尘师叔会不会直接将他们给——”
“给怎么样?杀了?”万剑心冷哼一声:“那些人多半死有余辜。正道之人,难道还能怜悯魔道武士不成?你见过魔道之人怜悯过我等吗?!”
“不是!”一玄子赶紧摆手:“我是说,银尘师叔杀人时是不是会乘人之危之类的……”
“原来你现在还惦记着我等坚持的道啊——”万剑心的神色彻底缓和下来:“先不说银尘他绝对是个正道,能和人近战决斗都不会用他那远程的伤人技巧,就算他迫不得已,用阴谋害死那些人,那他也是迫不得已,那些人也是罪有应得……一玄子,你说,那些人在残害我等家人,朋友,兄弟,以及那些无辜者的时候,可讲过公平二字?”
“话是怎么说,可我们不是魔道呀!”
“好吧,那我们就去问问他。”万剑心被一玄子说服了,一想到银尘可能会因为这一次占了便宜,而朝着一个魔道的方向发展,专门研究奇技淫巧,各种诡异难防却也十分上不得台面的神功手段,他自己也觉得心里一阵仓皇。万剑心对正道的意义还停留在“手段和目的皆为正确”的狭隘层面,没有想过去接受那些小正道,也就是假正道的所谓“目的正确,手段可以邪恶”的信条。
结伴穿过主控室的金属门,看到银尘正在欣赏什么宫斗剧之类的东西,对于银尘的那些能显示动态画面甚至出现声音的“板子”,和他在一起久了的人都多少有些习惯了。
“银尘。”万剑心在银尘面前,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我想问问……”
“问我是不是直接将那些人给扔到了岩浆里泡着去了,对吧?”
“是的。”
“想过。”银尘很坦然地将声呐显示屏指给他们看:“我曾经想瞒着你们所有人,一炮将魔威阁和解语宗所在的救生船轰成碎片,任由他们在岩浆里漂流。”
“你是说,我们和他们不在一条船山?”
“正道和魔道,永远不是行在一条道上的人,道既然不同,何必同行,既然不同行,又何必同船呢?”银尘说得万剑心哑口无言。
“不说这些了,你说,我应该将这些人怎么处理?”银尘说道:“他们之中有些人已经直接威胁过我了?”
“还有人这样?!”万剑心和一玄子同时惊呼道:“他们怎么能如此?魔道之人不是也讲究些救命之恩之类的的吗?”
“我说过,炽白芍药是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捅出大篓子。”银尘的眼里闪过一道亮光,那光线极冷。
两个人都沉默了,过了很一会儿,万剑心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那炽白芍药不会是邪道吧?”他希求地看着银尘,等待着银尘摇头。
“很不幸,她们就是官府喂养出来的邪道。”银尘的声音和他目光一样寒冷了:“一个对外不能为民族寻尊严,对内不能为百姓谋幸福的政府,若是能够勉强运转下去,那么它其中的糜烂腐臭,绝不是你们这些在战斗的时候都要秉承着正道理念的人能够理解的……”
“倘若她们是邪道,那么我等也只能如此,银尘,下命令吧,我虽然不清楚原理,但我知道你能直接弄沉那条船,就让这滚滚熔岩,埋葬一切了。”万剑心打断了银尘即将开始的长篇大论。银尘听得出来,他那斩钢般的语气中,似乎又什么更深层次的东西被突然折断了。银尘感觉他似乎正在和过去的自己作着最后的诀别,整个人正在从一种无形的桎梏之中解脱出来。
“你不想找解语宗复仇了吗?”银尘沉默了一下,才说道,他趁着万剑心被问得身子一摇晃的瞬间,伸手按动了一个开关,“手刃仇人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吧。”
“声呐已锁定目标。”冰冷的人工智能语音响起,似乎在汇报一条无关紧要的八卦新闻。
“大仇得报的方式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