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张宝同2016.7.4
因为年迈体弱,病入膏肓,特别是心绪不宁,心情不好,在克吕尼修道院里的修道和休养并没有让阿伯拉尔的健康变好,而是在一天天地变糟。不久他的病情就开始严重了,身体发烧,浑身无力,整日咳嗽,而且痰中有鲜红的血丝。这种病是无法医治的。仁慈的彼得就把他送到靠近查伦斯的圣马赛尔修道院,换换空气。
这时的阿伯拉尔已经感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他把那几封爱洛伊丝给他写的信件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泪水从他的眼眶里一滴滴地滚落下来。在生命的最后几年里,当他感到最凄苦难熬的时候,爱洛伊丝的书信就成为了他唯一的安慰和幸福,而给爱洛伊丝写信则是他继续生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可是,现在他已经不能再给她写信了。但他还能想着她对他的一片灼热的爱情。有段时间,他一会儿梦到上帝在向他招手,一会儿又梦到爱洛伊丝正张开双臂向自己扑来。他给爱洛伊丝的信中已经说过了:我死之后,请把我安葬在我们的修道院里。但他想到最多的还是她在圣灵修道院的小路上对他说过的那句话,“我每次和你走在一起,就觉得我们俩人是在一起做爱。”当时,他对她的这句话感到十分地吃惊,还批评和责怪了她。可是,现在再想起来就觉得十分地甜蜜。于是,他禁不住地又低声地吟唱起了那首《悲悼》:
“倘能与君共墓眠,
赴死也甘愿,
世人所爱珍宝物,
哪比此恩典!
倘君已逝而我活,
亦形同死亡;
半个灵魂半口气,
做鬼也欠全!
我置竖琴不复弹,
为止苦泪与长叹!
我指久弹酸且痛,
喉心弱,为悲惨。”?
他现在心中十分地悲哀,感觉他可能再也见不到他心爱的爱洛伊丝了。但他并不想让她来这里见他。因为他觉得这样会让她少去许多的悲伤。在他的心目中他只是她的导师和老友,所以,他不想过多地麻烦她和打扰她。
这时,有人进到屋里对他说,“阿伯拉尔先生,西多会修道院院长,尊贵的圣伯尔纳从巴黎专程来看你。”
阿伯拉尔一听是自己最痛恨的敌人来看他,他不禁一怔,心想他巴不得我早点死去,干嘛要来看我?他实在是不想见他,因为他的追讨和迫害,他才落得今天这种下场。但是,人家从巴黎远路而来看望他,他又不能不接待。他思索良久,就对来人说,“请他进来。”
伯尔纳从外面进到了屋里,他的脚还是有点瘸,走起路来一掂一掂的,但他的气度依然还是那样地威严庄重。他走到他的面前,把阿伯拉尔看了好一阵,显得有些伤感,说,“这一年多未见,你怎么一下子变成了这样子?”因为在他的印象和心目中,阿伯拉尔总是一位精力充沛,奋不顾身的斗士。
阿伯拉尔毫不客气地说,“你所看到的只是阿伯拉尔的躯体,他的心早就死去了,在被你宣判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伯尔纳仰天默默地长叹了一声,说,“我也是被迫无奈。因为你已经吹响了决斗的号角,我必须应战。可我只想批判你的理论和思想,并不伤害你的身体。”
阿伯拉尔说,“难道身体和思想不是一体?人的思想被摧毁了,他的身体还能活得好吗?”
伯尔纳点了点头,坐在了阿伯拉尔的病榻旁的椅子上,然后说,“虽然我们在宗教和学术上势不两立,但我还是衷心地希望你能快快地恢复健康。”
阿伯拉尔摇了摇头说,“你看我还能好起来吗?”说着,便连续大声地咳嗽起来。等他咳嗽完,缓了好一会,才继续讲道,“我死了也好,这样就不会让你们感到麻烦了。这段时间,我对我的一生想了很久,我想我这一生这么倒霉,就是因为我太狂妄自大,还热衷于跟别人争论了。可是,我也是为了让人们能更清楚更理解地信奉宗教,而不是盲目顺从地信奉基督。可是,我还是失败了,非常地失败。”
伯尔纳听着这话,含着泪水说,“你没有失败,你写的那些书,尽管与传统的宗教形成了一些挑战,但也有很多让人们欣慰的内容。”
阿伯拉尔不禁一怔,问,“你真是这样地看待我的书?”
伯尔纳说,“我确实觉得你的书里有一些新鲜的道理,但是它不能与传统和正统的宗教有对立。圣经是一本指导我们信奉基督和积德行善的书,不是让我们研究和分析的书籍。对于基督教义,我们只能极力遵从,不可妄加评说,更不可随意改变。”
伯尔纳的观点永远也不可能与他重合一致,但他知道伯尔纳是来看望他,并不是来与他谈论教义学术和进行辩论的,所以,就有意地把话题引向别处。
因为伯尔纳刚刚从巴黎赶来,还未休息,所以,两人见了面,说了几句话后便分手了,离开时,伯尔纳对他说他明天一早就要赶回巴黎,想等吃完晚饭,再过来与深谈一次。阿伯拉尔点头同意。
那天晚上,圣伯尔纳得知阿伯拉尔病入膏肓,将不久于人世,便决定要与他好好地谈谈。两位惜日宗教界和学者界的斗士与劲敌,这次谈话却充满着悲伤。伯尔纳坐在阿伯拉尔的病榻旁,心情十分矛盾,但他还是想多多安慰阿伯拉尔,希望他能康复过来。他与阿伯拉尔彻夜长谈,两人最后相互谅解,握手言和。临走时,伯尔纳对阿伯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