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轻柔和善的音调朝他说道,“回来了。”然后,一手接过他手中的二胡,一手牵着他把他引到屋里,坐在小桌前。接着,女人就开始盛饭端菜,摆在他的面前,把一双筷子放在他的手里。虽说阿炳是在自己的家中,却总是觉得是在被一位女人盛情殷勤地款待着。米饭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菜是空心菜,一大碟子,似乎放了许多油,吃在嘴里清香爽口。他觉得这是他吃过的最美味的饭菜。
晚上睡觉时,他把女人搂在怀里,反复地抚摸着感觉着。怎样摸怎样想,都觉得跟他心中阿红不一样。可是,人家是个逃难的女人,都四十来岁的年纪了,咋能跟阿红相比呢?再说,就是阿红,这二十来年没见,少说也有四十出头了。想到这,他不禁感叹一声,便放开女人,倒头睡去。
女人对他十分体贴,害怕他眼瞎出门行路不便,所以,每次阿炳出门,女人就牵领着他。有了女人的照顾,阿炳也觉得自己象变了个人似地,衣装整洁了,身体好多了,神情和精神也饱满多了。他从女人和外面听到许许多多日本人侵占国土烧杀奸掠的残暴罪恶,气愤不已,就把日寇的罪恶编成新闻和唱词,一边拉着二胡,一边被女人牵着在无锡的大街小巷到处演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