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的情人(中)张宝同
大家进到了宽敞豪华的客厅里,把带来的礼物放在旁边的茶几上,然后坐在长沙发上,吃着水果,说着开心快乐的客气话。说过一会话,史云凤就嚷道,闲话少叙,快做正事。咱们来打麻将。因为她们常常来这里聚会和吃饭,也常常来这里打麻将,所以,来到这里就跟在自己家一样。不过,平时都是丈夫在家请她们过来,而这次却是沈翠萍自己请她们。不过,每次她们过来都是这样,除过吃饭,就是坐在一起打麻将,而且打麻将也成了主人招待客人的最高礼节。
电动麻将机就是客厅的一角,大家往麻将机旁边一坐,打风掷点,正经开战。本来大家要让沈翠萍陪着大家,可沈翠萍要进行观察,所以,就不肯上场,而是一边给大家端水沏茶,一边坐在旁边观战。
本来史云凤提议要打五十一百的牌局,陈红表示同意。可王晓娟嫌打得太大,要打二十四十的,李秀敏也要打二十四十的,于是,大家就照顾王晓娟和李秀敏,因为她们家都是刚买了新房,正处在还债的过渡时期。
大家打的牌局叫推倒胡,是陕西打法,只能碰牌,不能吃牌,谁放胡谁掏钱,明杠和暗杠只有在你胡了牌才能有钱,不胡牌,你就是有再多杠都是白搭。可以说这是一种最简单最容易胡牌的方式。
平常人们都说文如其人,字如其人,声如其人,其实打牌也如同其人。陈红平时是个喜怒不露于色的人,一上麻将桌,就摆出一副沉着冷静,荣辱不惊的样子,只是把两只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麻将桌上,好像这打麻将就跟她在搞财务做预算一样。而王晓娟就显得有些小心谨慎,患得患失。打起牌来常常会犹豫再三,举棋不定。这不是因为她手里缺钱,而是她的性格使然。李秀敏则是从容不迫,不露声色,但她算计很深,不但看着桌上的牌,而且还在观颜察色,让人感觉她打出去的每张牌都很有意味。史云凤是个沉不气的人,牌顺时,她眉开眼笑,大呼小叫,牌不顺时,她嘟嘟囔囔,骂骂咧咧。当然,她不是在骂人,是在骂牌。
自动麻将机自然是比手搓的要快得多,眨眼功夫,陈红就自摸了三把,还有两个明杠一个暗杠。自摸一把是120元,自摸三把就是360元,一个明杠是60元,一个暗杠是120元,两明一暗就是240元,所以,陈红这一下就赢了600元。接着,李秀敏也自摸一把,胡牌一把,外带一个明杠,赢了200元,把刚才输的钱捞了回来。王晓娟跟着胡了一把,而且有一个暗杠,捞回了140元。可是,史云凤不但一把不胡,连一个杠也没有,反而连续给别人放胡,一圈打下来,她一人就输了360元。
史云凤是个手里不缺钱的主,也不把这点钱放在眼里,可是,手气实在太差,让她心浮气躁,忿忿不平,她一边打着牌,一边用道地的陕西关中腔调大声地骂道,我把他妈叫嫂子呢。
打完四圈牌,陈红一人就赢了2100多,王晓娟和李秀敏各输了三五百元。史云凤输了1500多。于是,四人又重新打点排座,可是,陈红的位置还是没变,只是其他三人的位置有所调整。
继续再战,李秀敏手气更差了,甚至比史云凤的手气还差,其他三人你胡我炸的,又是明杠又是暗杠,只有她一把不胡。可李秀敏是打麻将的老手,又特别善于算计,于是,她就采取胡打乱碰的方式,不但自己不该碰的牌硬在要碰,而且还有意打出生张让别人碰牌,以打乱抓牌的顺序,好乘乱改变风向。
她这样一胡捣乱来,还真是把风向转变了,把陈红的手气一下子搞臭了,让她一连几把不胡牌。但陈红也是牌场老手,她自己胡不了,也不给别人放胡,坚持不打生张子。可是,王晓娟就没有那么沉稳,她停了牌,就一直在等着别人放胡或自摸,所以,一抓着生张章就往锅里打。结果,就连续放胡,把陈红给救了。气得王晓娟不住地唉声叹气,自怨自责。
打到第四圈,史云凤像翻身农奴见到了天日一样,手气出奇地好,不但把输去的2000多元捞了回来,还净赢了七八百元,所以,她不住地哼着曲,唱着歌,说着笑话,继续地扩大战果。虽然陈红和李秀敏的手气不太好,但她们打牌精通老道,靠牌技来顽强抵抗,所以,输得不算多,可是,这就可怜的王晓娟。她打牌本身就不是多么老练,只会打顺风牌,不会打逆风牌,所以,在史云凤停牌时,陈红和李秀敏坚持不放胡时,她就老是放胡,所以,自然就输得比较多。
打到中午该吃饭时,大家一盘点,结果,史云凤净赢1240元,陈红赢了850元,李秀敏输了500多,而王晓娟输了1500多。在四位客人有喜有悲地谈论着赢输时,沈翠萍却一直在观察和对照。可是,她看来比去的,还是觉得她们四人都非常地像,又都非常地不像。说她们四人都像是丈夫小说里的那个女人,是因为史云凤的腔调和语言与那女人非常地像,但她的性情却不像;王晓娟的性情有些像吧,可是,她的话语却一点也不像;要说陈红的外貌很像那女人,可是,她的衣着装束却不像,要说李秀敏的装束和时尚非常地像吧,可她的身材和容貌却又不像。所以,她观察了一上午,都没有得出非常确切的结论。
所以,吃完午饭之后,四位客人又坐在了牌桌旁,她就来到了丈夫的书房,打开电脑,又把那篇丈夫写的小说浏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