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气氛诡异而尴尬。
赵云芝嫌弃丁瑶瑶丢了自己的脸面,但又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过于责备她,只能忍了一口气,对着李恒宜露出一个淡笑:“恒宜,你我姐妹一场,何必因为瑶瑶动怒呢,瑶瑶虽然性格直了一点,讲话也直了一些,但人也不坏,此刻肚子里又怀着孩子,难免脾气冲了一些,你何必跟她置气呢。”
她再怎么不喜欢丁瑶瑶,丁瑶瑶也还是她的儿媳,而南宛是李恒宜的前儿媳,虽说南宛曾经和薄家解除了婚约,可以前的情分还在,不然依照她对李恒宜的了解,李恒宜是绝对不会那么护着南宛。
“哼,姐妹一场?赵云芝,看来你是不记得去年发生的事情了。”李恒宜怎么肯买赵云芝的账,她巴不得扑上去生吞了赵云芝,“这么多年,我都拿你当自家姐妹对待着,可你呢,良心被狗吃了还是被狼叼了,竟然下得了那个狠心伤害我的儿子,我告诉你,姓赵的,我薄家不欠你穆家!”
“妈,消消气。”南宛见李恒宜太过激动,上前扶过她坐下,“事情过去那么久了,别太生气了,小心气坏自己的身子,阿黎现在在外面,但您还有我呢。”
赵云芝听了挑眉一笑:“我倒是没看出来,阿宛,你和恒宜关系倒是好。”
李恒宜冷哼一声,不理会赵云芝。
丁瑶瑶冷笑:“黎爷不在,你和伯母关系再好有什么用!”
“瑶瑶。”赵云芝喝了她一声,“怀着孩子怎么也这么多话,仔细把你伯母气着,本来就丢了一个儿子,你这样说,不成心气她吗?”
显而易见的暗讽。
李恒宜冷了眼神要反驳,南宛按住她肩膀,抬眼对着赵云芝的笑脸抿唇一笑。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赵云芝笑得无懈可击,南宛也跟着她一块儿笑。
“云姨这话儿说得可不太对,阿黎好好活着呢,虽然暂时回不了家,可您始终都要记得一件事,那就是阿黎现在的处境是由谁造成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
“云姨很清楚,有人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阿黎的坐牢,一个还活着,另一个却永远长埋地下,云姨真的觉得是您赢了而我妈输了吗?你要想明白,你的侄女永远都回不到你身边了,而我妈有很长的机会来等着阿黎回到她身边。”南宛沉寂一笑,“云姨你是赢了,可你也输了。”
尽管赵云芝不止一次地安慰自己赵矜是为了赵家而战的,但是她不口否认,她对付薄黎的方法太残忍,代价也太惨重。
面对兄长的责问的时候,赵云芝内疚过。
但这份内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在她心里一点点被瓦解了。
如今南宛无比清晰地揭露了她心底的深刻愧疚。
她白了脸色,半晌说不上一句话来反驳。
李恒宜终于也静下了心,冷冷道:“阿宛说得不错,你的侄女死了,而我的儿子还活着,说到底,并不是你赢了,而是你输了。”
赵云芝抿紧了嘴唇,她真的输了吗?
她摇摇头,她怎么会输呢?输了的是薄家,薄黎都进监狱了,他们薄家人还有什么可骄傲的?她可是毁掉了他们的命根子啊!
“我看你们是疯了吧!”
“她们就是疯了,妈,她们疯了!”丁瑶瑶抢上前骂道:“我们何必跟两个疯子多费口舌!”
丁瑶瑶趁着赵云芝恍惚的空当,上前两步便要重新拽住南宛。
李婶眼疾手快往前一拦。
丁瑶瑶被李婶隔得往后一退,因为脚上穿着五厘米高的鞋子,这么一退之下脚步不稳,竟趑趄了一下往后跌倒。
她一声惊叫,把赵云芝惊醒过来。
“瑶瑶,小心肚子!”她连忙伸手往丁瑶瑶后腰一拦,才险险扶住了她。
丁瑶瑶也吓出一身冷汗。
等站稳了身躯扶住圆滚滚的肚皮摸了两下,才长吁一口气。
“还好没事,还好没事……”
虽然她并不是很爱穆流,可肚子里怀的毕竟也是自己的骨肉,做母亲的哪能真的不爱自己的孩子?
赵云芝见她没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怒上心头,禁不住当场呵斥:“肚子都这么大了,还穿什么高跟鞋?你是想摔死我的孙子吗?!”
南宛眼神落在丁瑶瑶的高跟鞋上,感到有些好笑,去年她自称怀上薄黎的孩子的时候也是喜欢肆无忌惮穿着高跟鞋。
不管是何时何地,丁瑶瑶真不是一个称职的准妈妈。
李恒宜也还记得当初丁瑶瑶在自己家养胎的事,禁不住嘲讽一笑:“本就做不成什么名门少奶奶,也不知道是从那个窑子里摸爬打滚上来的,何苦非要攀上高枝做一只涂满颜料的假凤凰?赵云芝,不是我没提醒你,你这个儿媳啊行为不检点,她的孩子可不一定就是你的孙子。”
赵云芝脸色难看了一些,也冷了口气:“多亏你操心我家的事,见我家要抱孙子了眼红了不是,你有空就多操心操心你自个儿的事情,等你那个宝贝儿子出了监狱,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呢,想抱上孙子,再等个五年八年吧!”
李恒宜和赵云芝这个名流贵妇做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可以说是从小就接受名流思想和礼仪的,但南宛现在可算是见识到了,不管多高贵的女人,要是一言不合冲突了利益,也是咄咄逼人得很叫人可怕。
这嘴皮子上的话一刀一刀的戳尽双方的心窝。
李恒宜和赵云芝瞪了一会儿眼,忽然不怒反笑:“是啊是啊,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