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也不明白自己那个一向温和老好人的儿子怎么会受贿,还落得一个坐牢的下场。
送沈世旭上警车的时候,沈母一边垂泪一边欲言又止。
沈世旭回身拥抱了一下母亲,心头哽咽,“对不起,妈。”
“世旭……”
“别想我,好好过日子。”
沈母的眼泪掉下来,“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沈世旭抬眼,眼神落到薄宅门口遥望这边的李恒宜身上,叹息一声,“因为儿子企图做一个荒唐的梦。”
“世旭,你在说什么?妈不懂啊,你是个好孩子,你在妈妈的心里一直是一个好孩子。”
“我也希望自己还是一个当年少不更事的好孩子。”
因为心里面有了对比和嫉妒,所以他变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只晓得要除去阿黎,却忘记了不折手段达到目的的自己有一天也会被人除掉。
这就叫报应。
不是不到,时候未到。
沈世旭和穆流的被判刑意味着沈家和穆家开始走向没落。
鹿苑辉煌的似乎只剩下薄家和徐家,可事实上,真正在各方面还兴盛的只有徐家一门了,因为薄家的少爷薄黎也还呆在监狱里服役。
外人唏嘘同情,同时有大肆当做笑柄和谈资。
薄黎坐在金沙vip间翻看各种有关鹿苑政门的报道和资讯,嘴边勾起淡淡冷笑。
“真是大快人心。”
“总算顺了你的意。”徐玄明扔下报纸,伸了一个懒腰,“说起来,阿黎,穆流这件案子上多亏了丁瑶瑶。”
薄黎不答话,扔下报纸看向窗外。
彼时年底,外头冰天雪地。
南方下了一场大雪,天气很冷。
听说丁瑶瑶随赵云芝搬到了别处,专心照顾起孩子。
到最后,沐无花也没有给丁瑶瑶进行再一次的催眠,沐无花说当下的状态是最合适丁瑶瑶的。
薄黎看着窗外的冰雪天地,突然想念南宛。
此刻的南宛,还在赤道附近的热带地区进行医疗援助。
她说她也许会去一年,也许是两年。
薄黎不知道,因为南宛自从去了坦桑尼亚后就音讯全无。
薄黎等了又等。
二零一八年,南宛没有消息。
二零一九年,南宛也没有消息。
二零二零年,南宛还是没有消息。
这一年的夏季,薄黎依旧身为御町中国区的总裁,他身边招了一个叫尤娅的女助理,助理是徐玄明给他招的,长得有点像南宛,下巴尖尖的,眼睛又圆又亮,笑起来很淡雅。
而且尤娅是一个很热心肠的人,这一天上班路上,看到一个小孩子冲出斑马线去捡一个皮球,她当即扑过去救了小孩,自己被车撞得飞出一米远。
恰好薄黎的车开过
这条路,目睹这一切,他骇得呆了呆。
尤娅飞出去的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南宛,心脏骤然一停,他飞也似的奔出了主驾抱起尤娅就往医院冲。
“医生,医生,救救她!快救救她!”他抱着血迹斑斑的尤娅在医院大堂里大喊大叫。
好几个医生护士从急诊室迎出来,将尤娅抬上医用推车,薄黎跟着推车跑到手术室门口。
他看到尤娅面色苍白一点反应都没有,想提醒手术室里戴着口罩准备手术的医生一定要救救她,但是眼神一抬,落到那个最中央的医生脸上,看到了对方清冷漂亮的眼睛,那双眼睛乌黑明亮,像藏了一颗玻璃珠子,光彩熠熠。
对方在手术室的门关上前也看了他一眼,那么平淡无痕的一眼,然后垂下了头。
门关上了。
薄黎被阻隔在外面。
他呆呆地站着,一时间像忘记了时间和场所,仿佛一个被挖空了思绪的木偶。
徐玄明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看到那个身上沾染点点血迹一脸呆滞的薄黎,他以为他也出车祸了,紧张得不行。
“阿黎,阿黎,你哪里撞到了?没事吧?”
薄黎回过神来,随手一抹自己的脸,语气有些轻浮和不确定,“玄明,我好像看见阿宛了。”
“那个丫头?她也伤着了?”徐玄明满脸不可思议,“不对呀,她不是在坦桑尼亚?”
“我刚才在手术室里看见她了。”
那个戴着口罩准备给尤娅做手术的女医生,好像就是消失了两年多的南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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箬水真的很忙/(t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