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应桐给太后递上素描,嬷嬷接过给太后呈上。
太后见了那卷起的画纸就知道里面是什么,嘴唇动了几下,还是道:“打开哀家看看。”
嬷嬷缓缓展开了画卷。
“太后说过有一幅先皇的墨画因保存不当化了墨,臣妇就自作主张画了一幅素描,还望太后能看着画像的份上,原谅臣妇救下苏氏一事,臣妇感激万分。”这个时候送画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藏着掖着还会让人反感,说不准太后会觉得她心机太重居心不良,可是若她自己坦白送画就是为了讨好太后,说不准太后心里还好受些,不会感到是被人算计恶意讨好。
果然太后脸色是缓了许多,苏应桐若不是这样明着说话求她原谅,就显得自己是因为她的画而妥协了这件事,这可不是她太后娘娘的作风。
“这画是不错,画了多久了?”
“五天日夜加工画出来的,是以拖到现在才敢进宫给太后娘娘请安,还望太后娘娘开恩,臣妇……也是想知道生母究竟留了何物下来,毕竟是连样子都未曾见过的人……苏氏一定会知道。”一副凄然的模样。
太后早已被先皇的素描吸引了视线,再见苏应桐这个样子就看不下去了,她挥了挥手:“大清早的你哭什么,哀家可有说什么重话?既然皇上有皇上的意思,那此事就当揭过,苏氏如何处置都好,唯一以后不许出现在哀家面前,哀家是看着心里犯闷。”丝毫不记得之前自己严厉至极的“可有把哀家放在眼里?”
苏应桐心里狂喜,太后不想再见到苏子萱,这何尝不是应岚的幸运,能彻底逃离后宫是最好不过!
安国公夫人本还想讽刺苏应桐几句这样懂得在太后面前卖弄眼泪,见太后松了口就把话咽了下去,她是绝对不能和太后唱反调的。
只得僵硬的称赞了苏应桐几句画是画得好,刻画得先皇十分逼真,就是不够传神。
果然还是安国公夫人,先赞后踩,自己不肯吃亏一分,也不会让别人得利一毫。
苏应桐当然不会和她逞口舌之争,她脸色羞愧道:“可能还是下笔把握得不好,那这幅画臣妇先拿回去,过几天改好了……”
太后缩回了手:“改什么?这样就很好,”她看了一眼安国公夫人,“你懂什么,这样的画还不够传神,你倒是找人来给哀家画上一幅?”
说话毫不客气,安国公夫人的老脸被她呛得通红。
安国公夫人一边陪不是,一边用眼神射杀苏应桐,想不到这妮子还真敢说,直把自己往坑里推,今天真是阴沟里翻船了!
苏应桐不受安国公夫人的影响,她起来坐好,掏出手帕轻轻擦拭了眼角的泪水,看得太后心里竟有了一丝不忍,苏应桐见这尊老佛爷竟然面露几分慈祥,再看看安国公夫人一副全面戒备警惕的模样,她打铁趁热道:“太后娘娘如果喜欢这画,臣妇也可多画些,就是时间上赶不了太快,最近王爷……”
安国公夫人竖起了耳朵,这女人果然是要借着一幅画向太后求情了?武陵军在博延的带领下好好的,也不是非湘原王不可!
“太后娘娘,”安国公夫人打断了苏应桐的话,她看着太后道,“博延前些日子写了家书回府,问候了太后和安贵妃安康,就是跟国舅爷讨论领兵打仗的事情,国舅爷这段时间是吃不好睡不香,每天熬夜给世子写了十多页的长信,教导世子如何领兵……世子也不是不懂,只是看国舅爷是有沙场经验的人,得到国舅爷的鼓励,心里自然会有信心些,世子爷说前有几次和单平边防的冲突他未处理得太好,心里有愧于皇上和太后厚望,发誓一定汲取教训,武陵军在他手上只会展现西灵国威,扬我西灵大国之风范,姑母对侄儿的提携他心中感激,还让老身必定要亲自入宫代为谢过姑母,心中才稍稍安稳。”
称呼也从“太后”变成了“姑母”。
跟着还说了许多安博延远在边防有多挂念太后,国舅爷为了国事多么操心的话,听得太后深叹一口气:“我们安府说是经历了三朝皇权也不为过,当年大哥为先皇打江山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博延是安国公府唯一的世子,未来要扛起安国公府的担子,他知道这样想,也不枉哀家一番苦心,你让他放心,有哀家在的一天,就是他的依仗,他有的,别人抢不走,他没有的,哀家自会为他争取。”丝毫不顾忌苏应桐就在旁边,或者,这话不是说给安国公夫人听,是说给苏应桐听的?
安国公夫人心里大喜,她看到苏应桐脸上的错愕还有眼底的失望,总算抬头吐出一口浊气来,王妃如果以为一幅画就能求太后些什么,那真是想得太简单了,太后说白了也是安国公府的人,自然是一心向着外戚,湘原王算什么?
太后这才转脸看着苏应桐道:“你刚刚是要跟哀家说何事?王爷怎么了?”
苏应桐脸上就有几分尴尬,视线和安国公夫人撞上之后更是只能强颜欢笑:“臣妇是说,王爷许久未进宫跟太后请安,让臣妇代为向太后问安。”
太后欣慰的点点头:“湘原从小就是好孩子,他和皇帝一样的性子,忙起事情来就什么都不管不顾,至于凌霄和馨妍,一个游手好闲,整年只能见三两面,另一个就……”话是说不下去了。
安国公夫人适时的收声不接话,王爷公主的不好只能是太后说的份,她们能插什么话?
苏应桐也低下了头,这时有宫女在外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