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见他竟接下这一掌,面上微露诧异,朗声道:“好小子!看不出来,原来你也有两下子!”他收回掌来,巍然站定,隐觉掌心处一丝凉意慢慢沁开,凉意之中却又夹着一股炽热之气,双眉一敛,语气中竟有了几分佩服:“士别三日,真应刮目相看!当初在禁地授你凝冰诀,想不到短短数月间,竟让你修炼出能与凝冰诀融合一气的灼烈阳气!实在令我惊讶!云天河,你原本体质特异,如今更是内修仙功、外执神器,竟然还不知足?见我飞升,便心生妒恨、一力阻止吗?!”
云天河怒道:“你——!我根本不是这样想的!”
玄霄哼了一声,森然道:“你休要得意太早!我虽是没有你融合阴阳的修为,但双剑力量何其强悍霸道,若是全力施为,不逊于仙神之力!又岂是你们几个黄口孺子所能抵挡!接招吧!”呼的一声,身形倏然欺近,云天河面前灼气如海涛巨浪,汹涌扑来。一瞬间,一道暗红色的剑影向胸口斩来!
云天河气息混乱,眼看羲和剑已至身前,脚下竟是一滞,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身旁忽地传来一股大力,却是蒙跖闪至自己面前,抬手拔剑挡住了玄霄这一剑。
玄霄抬眼看到来人,面上忽然冷笑,当下剑掌齐出,分袭蒙跖上下,招数中更加浑厚狠辣。当真犹如天神下凡一般,霸气纵横,神威凛凛。蒙跖划手而为,右手斗转星移将这一掌反击而回,另一只手握剑横砍,竟欲与玄霄行两败之事!云天河和慕容紫英经历过不少苦战,却是任何一次,也比不上今日之战的险恶,几乎是举步维艰,剑上的招数全然被对手所克制,身法亦渐转散乱。见到蒙跖缠住玄霄,云天河和慕容紫英相视一眼,反身而回,帮助柳梦璃与韩菱纱战夙瑶。
此时,韩菱纱和柳梦璃正被夙瑶步步紧逼,已退到平台一角。当云天河等人向玄霄出手的那一刹那,她情知五人不肯罢休,面容一紧,当即也挺剑向韩菱纱攻去。两人相斗,结果可想而知。虽然韩菱纱有柳梦璃在一旁相助,但是夙瑶在派中修行,已有近三十年之久,她资质虽不甚高,可为人好胜,便是当了掌门之后,仍是修炼不辍,对琼华派的剑术心法更是毕生浸淫于其间,道行之高,岂是像韩菱纱这样一个入门不久的女弟子可比?
夙瑶将韩菱纱逼到台边,情知自己胜券已握,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微笑。她方才与韩菱纱动手,一招一式都极有分寸,绝不至伤了她的性命,否则若是韩菱纱一死,飞升大业,岂不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她如此作为,只是意欲消耗韩菱纱体力,待到她无力抵抗之际,立刻出手擒下,以她为人质,威逼云天河等人罢手。眼看韩菱纱招数越来越缓,面上得意之情更甚,望舒剑寒光大盛,叮叮两声轻响,韩菱纱双手短剑已被磕飞,她手腕一酸,脸色又是一阵惨白,身子斜靠在台边石栏上,竟已无力动弹。夙瑶抢上身来,伸指便向她胸前穴道点去!
突然,身后风声大作,一个愤怒到极点的声音大吼道:“住手——”
夙瑶猛然转身,只见云天河身子腾空,已扑到自己面前,右手长剑斜劈下来,左手却向望舒剑剑柄抓去。夙瑶上次险些被他夺剑得手,心下羞怒之余,已有防备。见他今日仍是如此招数,不由得微微冷笑,身子一侧,望舒剑顺势一带,云天河左臂上,登时被划开了一道三寸长的口子!
“天河——!!”一串鲜红的血珠洒落在台上,同时落地的,还有韩菱纱、柳梦璃和慕容紫英悲痛的呼声。
夙瑶一招得手,正暗自得意时,却见云天河眉头皱也不皱,手中剑刺到身前,剑尖猛地转向,斜挑向夙瑶右腕。夙瑶大惊之下,刚欲回剑相抗,却见云天河左掌又出,全然不顾伤臂剧痛,直拍向自己胸口,她万没想到云天河受伤之后,还是如此顽强,惊惶间抽身欲退,右腕蓦地一紧,只见云天河那只本该击向胸口的左手,居然中途突然变向,抓住了自己。右手上登时一麻,不自觉松开了望舒剑。云天河左手急放开来,翻腕一握,已将望舒剑夺在手中。慕容紫英趁机握剑横立二人正中,将夙瑶逼开数步。
云天河甫然夺下望舒剑,身子尚未落地,身后炎风已至,夹着慕容紫英的惊叫声:“天河,当心——”
却是玄霄见到夙瑶战败,望舒剑丢失也不顾身前的蒙跖,欺身而上便扑向云天河。
云天河方才为夺下望舒剑,已然耗尽全身体力心神,此刻身子尚未落地,哪里有机会躲开玄霄背后斩来的这一剑?眼看云天河就要被斩为两段,慕容紫英想要拦截,也已不及。急切间奋力拼上,长剑直刺向玄霄面门,这一招是“围魏救赵”之意,想逼得玄霄撤剑自守。
他这一剑刚递出一半,只听铮的一声巨响,右臂剧痛,虎口已然震裂。手中长剑断成两截,剑尖直飞上天,过了许久,方才落下,嗤的一声,直没入脚下地面中。玄霄这一指轻弹,竟有如此威力,他左手震断慕容紫英长剑,右手羲和剑斩去的势头微微缓了一缓。
“我来!”蒙跖猛然一喝,身形一晃,闪现在云天河背后,双手握剑向前格挡。
“叮!”
但见平台上蒙跖的身影,如断了线的纸鸢一般,砰的一声,飞撞在台缘石栏上。他全身已经脱力,右手中的太白剑已然远远飞落到了台下,他勉力想要站起身来,忽然间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