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奴定不会忘记,殿下有何事尽管吩咐,我一定竭尽全力。”陈景恭敬地站在太子身侧,低着头。
“本宫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如实相告。”太子殿下将目光停留在陈景身上,他语气十分柔和,使得一旁的陈景吃了一惊。
陈景躬着身子,一直低着头,他低声道,“国公没有对老奴详说,只是提了一句南北有异样。”
“异样?南疆一直是父皇的心腹之患,北境的燕云、洛北和秦川三地有四弟他们三位亲王镇守,徐国公怎么会突然言及于此?”太子殿下放缓脚步,顺着木廊慢慢向前走着。
“这个...这个,老奴也曾询问过国公,他并未言明。”陈景紧跟在太子殿下身侧,满脸惊愕,他心中暗自道,没想到太子殿下直接点名燕王殿下,秦王和福王竟然只字不提,难道他心中已经认定燕云之地有异样。陈景干咳一声,小心翼翼询问道,“殿下不是命锦衣卫巡视北境,想必他们已经回到金陵复命。”
“巡视北境?这个...可有此事?子恺”太子殿下转过头,向跟着左侧的王子恺询问道。
“是的,殿下。此事是庆王殿下请示过,他提议镇抚司派出锦衣卫巡视各地藩王。”王子恺稍稍停下脚步,他脸色一沉,瞪了一眼身旁的陈景。他心中暗自道,没想到这个陈景真是老谋深算,徐国公与燕王交好,他竟在重要关头,将此事牵扯到庆王殿下。
“哦,本宫有些印象,庆王似乎奏请过此事。”太子殿下忽然停下脚步,转头向右侧望去,宏大的殿宇在自己眼前,殿宇内灯火通明,他将目光停留在太祖的龙椅上,瞥了一眼殿上那四把木椅。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强笑道,“父皇还是很念旧的,那...”
“皇帝陛下特别交代过老奴,那四把木椅是特意留给...”陈景后半句还未说完,他便注意到太子殿下脸上那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赶忙停了下来,不再言语。
“对了,既然庆王想摸一摸各地藩王的底细,就不防再助他一臂之力。”太子殿下径直绕过大殿正门,继续往前走去,王子恺和陈景则跟着他们身后,身旁两侧的侍者便掌灯前行,将殿宇外的木廊照得非常明亮。
“殿下可有何吩咐?”王子恺听到要给庆王殿下助一臂之力,看着太子殿下的背影愣愣出神,他不知道此时的太子有何谋划,特别是徐国公竟然传出南北有异的言论,使得面前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朝继承人更加捉摸不透。
“你不是说锦衣卫最近有些不那么听话吗?”太子殿下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王子恺,眼中透着一股杀气,惊得王子恺和陈景登时跪倒在地上。“哈哈,此事与你们有何关系,看你们两个...”太子殿下左手扶起陈景,轻声道,“陈公公年事已高,还是早点去休息吧。”
“多谢殿下。”陈景赶忙起身,向太子殿下行礼之后,顺着御阶消失在黑夜中。
“你也起来吧。”太子殿下转身继续向前走,走向殿宇另一侧的木廊。
王子恺紧跟在身后,额头冷汗渗出,他依旧无法猜透太子殿下的用意。“殿下,您的意思是...”
太子殿下站在木廊尽头,看着身下点点星火的深宫高墙,一旁侍者手中的灯火照亮了半张脸,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子恺,本宫知道你与庆王自小一起长大,他虽是本宫的亲弟,但他始终只是本宫的弟弟,若不是母后的请求,镇抚司本宫....”
“殿下,微臣知错。”王子恺急忙跪在地上。
太子殿下勉强露出笑容,他转过身将王子恺扶起来,“既然庆王想调查各地藩王,那就一查到底吧。”
“一查到底?”
“不错,徐国公不是说南北有异吗?他想见父皇,估计陈景这个老家伙也为他指了一条路。庆王那边既然不方便安排,那就不要阻拦徐国公见父皇了。”
王子恺恭敬地站在一边,神情惊惧,他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连庆王也不放心,自己不出手竟然假手皇帝陛下和徐国公之手。王子恺轻声道,“殿下的意思是徐国公若去北郊的紫金山,我们可以听之任之?”
“听之?任之?”太子殿下摇了摇头,轻笑道,“若那么容易见到父皇,徐国公或许会多想,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要让所有人知道这个都应该听谁的。”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王子恺双手握拳,喜道。随即转身,正欲离去。
“等一下,你今天不是说锦衣卫最近在城中查人吗?”太子殿下叫住王子恺,右手紧握着那个画像。
王子恺停下脚步,单膝跪地道,“是的,只是...”
“这个女子既然已经进京了,就不能有失。”太子殿下将手中的画像揉成一团,他冷冷道,“看来锦衣卫已经不知自己的主子是谁了。”
“殿下...”王子恺抬头看着太子殿下,只见他脸色一肃。
“那就让萧逸去镇抚司,好好查查他们。”太子殿下转过身,走下石阶,身边四名侍者掌灯,众人朝着东宫方向走去。
......
锦衣卫头领望着一脸不悦的费鸣,双手握拳恭敬道,“在下锦衣卫百户楚枫,奉命请诸位前往指挥使府中一聚。”
“是鸿门宴吧”夜星从房内走出,冷冷瞪了一眼楚枫,他右手紧握住背后的短刃。
楚枫发笑道,“这个大侠说笑了,我们锦衣卫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给八大派的高手摆什么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