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早歇了让戴双琳去选秀的心思,如今听闵氏欢天喜地说李亭长把琳姐名字写上去了,当即也分不清闵氏是真傻还是假傻,凭那李亭长跟戴家的关系,不给琳姐下绊子就算好了,再说正如陈氏说的,琳姐去选秀了,那民哥儿可怎么办?
孙氏与陈氏难得同仇敌忾,两人互看一眼就准备掳袖子去找李亭长,闵氏一看不好,抱着孙氏口中呼道:“大嫂,这事改不了了,听说李亭长是当着县令大人面写的名字……”
“这可如何是好……”对升斗小民来说县令就是天,陈氏一拍大腿瘫坐在小板凳上,搂着戴双琳再不肯撒手,就好像有人立刻要来带走戴双琳一般。
要不这做人得知道珍惜呢,若说原来戴双琳在陈氏心里是个香喷喷的菜包子,那现在则瞬间变成了诱人的大肉包子,哎哟,谁敢抢她的大肉包子,她就跟谁拼命,陈氏如是想。
“娘,伯娘……你们别急,你们看我现在的样子,有什么好怕的?”戴双琳在陈氏怀里抬头,一张黢黑小脸上两点漆黑星眸闪烁着狡诈的光芒,别有一番滋味进入众人视线。
陈氏到此时才佩服起戴双琳先知卓见,这孩子怎么就能想到这个的?别人家都忙着捂白,偏她把自己晒成块木炭,陈氏哽咽道:“好孩子……不枉伯娘疼你……”
戴双琳笑了,凭她这个样子,去了县城见到县令,也不知道县令大人会如何想?
“哼,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呢……”孙氏冷眼看着哼了声,上前将戴双琳的衣裳领子拉开,少女衣衫下细腻莹白肌肤立刻出现在人前,黑与白界限分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哎呀”戴双琳快速将领口合拢,眼珠子一转道:“那我就把身上也一块晒黑得了”。
“我打死你个臭丫头”孙氏一听火冒三丈,这这这哪是女孩子能随便说出口的话。
陈氏也跟着惊呼道:“这可万万使不得”,若是被人看到了,她家民哥不得亏死。
“那怎么办?我想若是这事办好了,李亭长的苦心肯定不会白费……”戴双琳心里有计较,可这事得大家一块帮她把风,否则她也害怕被人看到啊,两世清白做人,过来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被人看光后的悲惨下场她还是知道的。
“这……”到底是孙氏脑子转的快,须臾便把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眼里的亮光不是一点两点,她将目光挪到闵氏的身上破釜沉舟道:“等出日头了就去老屋。”
戴家老屋就住着闵氏和杰哥两人,到时候把杰哥交给戴显根看着,有她们几人在边上守着,谁都别想走近半步。孙氏抬头望天心里发急,天公不作美不知何时才能有晴天。
旁边陈氏等人看母女俩打哑语,具是一头雾水。只知道孙氏再不说戴双琳半句,闷声不吭就忙碌起来,收拾了好大一包东西,傍黑天雨停的时就全给拎到老屋去了。
天遂人意,第二日烈阳异常灼热,人在日头下走上一会儿便觉头顶肩膀滚烫。
戴家老屋院子里,戴双琳在孙氏用被面拉起来的巨大帷幕中宽衣解带。衣衫簌簌落地,初成山丘还未成峦;浅白足衣解下,葱白玉趾微微蜷起;身上肌肤还未晒就已灼热,戴双琳无视额头眉尖的汗水仰头去看耀眼日光,眸中漾起坚定的光。
果不其然,隔两日李亭长就大摇大摆到了戴家,以施恩者的姿态告诉戴家,“我知道你们家如今艰难,显根身子也不好,我这做叔的唯一能帮你们的,也就是替你们把琳姐给放到选秀名单上,好歹选上后有点补偿,你们也宽裕宽裕……”
坐在过道纳凉的戴显根听完这话气得浑身发抖,孙氏则拍拍戴显根的肩膀,对李亭长冷声道:“我孙氏今个儿才见识到什么叫黄鼠狼给鸡拜年了,咱们戴家庙小盛不下你这座大佛,赶紧走吧,别等被扫地出门的时候,才知道这个门不是你能随便进的……”
“好你个不知道好歹的孙氏”李亭长豁然起身怒哼出声,只是这怒还未发出来就被他自个压下,冷笑连连道:“哼,看来还是我做人太厚道,既然你们不喜欢,那我回去就把琳姐的名字划掉……”
“那可好,巴不得的事呢!一刻钟也别耽误就给我回去划掉……滚……”孙氏说完看李亭长青脸色红难辨,不由捞起扫帚开始赶人,直气得李亭长甩袖走人,却在走出几步时扔下一句“不跟你们这些做晚辈的计较,事情就这么定下了,过几日就出发去县城。哎哟~孙氏你敢……”
气急败坏逃路的李亭长,一路遮遮掩掩回到家,喊小媳妇拿铜镜过来一瞧,好家伙额头鼻梁紫红一片。小媳妇用手轻轻一碰,李亭长“嘶”气不止,暗道好个孙氏竟敢拿扫帚疙瘩扔他,看他以后怎么收拾戴家。
小媳妇跟着在一边嘶气,问明原委后不无埋怨道:“你说你写谁不好,偏写戴家二姑娘的名,若是那戴家二姑娘得势了,咱家好日子不得到头了?”
“你懂什么?大人说了,我若再把你家小妹那样的货色交上去,我这亭长就别当了……”李亭长不耐烦道,真以为他愿意把人交上去啊?想想戴家二姑娘那白嫩嫩的小模样,李亭长就一脸遗憾。
小媳妇看在眼里苦在心里,偏不敢顶嘴,灰溜溜去找孙大夫买药膏子,路上看到挺着微突肚子晒日头的李氏,一口痰落地骂声不要脸的小贱人,气得无辜躺枪的李氏肚子一阵抽疼。
为了得到新县令的信任与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