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上,是倒悬的天河。<(
星光下,是坎坷的小路。
坎坷的小路蜿蜒盘旋,最终纳入一间寺庙。寺庙老旧,因为没有人整治,墙壁也被里面的桃树拱破了,隐约间可以见到其中景象。草地平整、路径明晰,便是那大门之上,也被清理的相当干净,应当是有人在这里生活,不然的话断然不会如此整洁。
在这乡野之中,能够又这么一间寺庙,也算是不容易了。
此时,于小路之上,一行数十人稀稀疏疏,一步一晃好似那蹒跚的僵尸一样,朝着那寺庙挪去。
偶然间,在这个渺小的人群之中有人跌倒,但是别人却分毫不与理会,既是那跌倒的人还在挣扎,甚至企图站起来也丝毫不管,一下又一下直到最后一动不动,毫无声息。
随后,自两侧忽然窜出数十匹饿狼,一个个绿着眼睛趴在那尸体上面,一阵撕咬。
而在前方,那群人还在执着的前进,朝着寺庙不住的前进。
人数渐渐减小,从数十人,到十数个,再到数个,直到最后仅剩下一位壮汉。
这是一位典型的中原汉人,身穿一见长袍。
长袍之上布满星星点点的黑色污渍,隐隐间透着血腥,吸引着周围的那些蚊虫在他身边环绕着。而那衣衫之下,他那粗壮身躯之上,肌肤干瘪的好似树皮一样,脚下皮靴早已裂开,一头长乱糟糟的犹似鸟窝,深陷眼窝也没多大神采,若非他身边憋着一柄钢刀,只怕在别人看起来也不过是那等寻常的庄稼汉。
在这乱世,纵然是武者,也无法完全保住自己的性命。
他瞧着那不远处的寺庙,目光之中顿时露出些许神采,于是努力的抬起脚踩在了石阶之上。然而着不过是数十步的距离,他也花费了好几十分钟才来到了大门面前。
见着那朱漆大门,他张了张口,像是要出一丝声音,但是那干涩的嗓子却只是拉出沙哑的叫声,“嘎嘎”的就像是那不详的乌鸦。
等了一会儿,寺庙大门打开。
一个慈眉善目的和尚瞧见眼前之人,立刻露出一些善意。他转过身走入了寺庙之中,等到出来时候手中已然端着一碗粥,递到这位武者面前。武者仰头,也不顾那粥滚烫的温度,一口气全数饮尽,随后抚摸了一下肚子,眼中露出几分贪恋,重新将碗递给和尚。和尚双手合十,连连道谢接过瓷碗之后,就转过身准备离开。
只是等和尚转过身时候,那武者忽然将那钢刀拔出,眼中冒出凶光盯着和尚,正要走上前去。
然而他却没走几步,就整个跌倒在地,手中钢刀也未曾握住,丢到一边,嘴角之处流出鲜红血液,正似那被扔到地上的鱼儿一样,不住地挣扎。而那和尚也回过神,瞧着地上躺着的武者,当即面露笑意,呼哨一声就从大殿之中走来了两位干瘦和尚。
这两人,一人拿着一口铁锅,一人抱着一堆柴火,很快地就在这空地之上,架起了一个炊火。
而那和尚瞧着地上横死的武者,脸上笑意越浓厚,忽的一刀将那头颅整个剁下来,又一刀又将大腿卸下来,就这样好似那屠夫一样,不过数分钟就将这武者整个分尸,内脏的归内脏,肌肉的归肌肉,便是那骨头也没放过,都被分割下来,丢入了铁锅之中作为底料。
随后,一行三人并且自旁边水井之中取过淡水,将这剁下来的血肉洗干净,然后丢入锅中。
火焰不断****着铁锅,三人直愣愣的盯着其中翻滚的浓汤,双目之中透着绿光,分毫不管这里面煮着的东西,可是人肉啊!
等到铁锅之中浓汤翻滚,肉块熟透之后,几人正要举箸分食。
“刷刷刷”数声,他们顿时歪倒在地,脑门之上现出一个血洞。
一脚将那铁锅踢翻,萧月通体寒,低喝道:“这群家伙,居然真的吃人肉?”
“率兽食人、易子而食,所谓末世,不过如此!”面露痛惜,水川先生透着悲悯。
当秩序被彻底撕碎,当生存成为唯一因素,那么在太平盛世之中难以见到的事情就会一一出现。粮食没有了,就会去挖野菜、吃树皮、吃观音土,若是这样还无法满足的话,那么吃人也会堂而皇之的出现。
以前萧月并不明白什么是末世,但是直到看到眼前的东西时候,她就立刻明白了为何师尊会这么兴兵造反。
她们若是不抵抗,那么潞州城,也会变成这个鬼样子!
造反既不浪漫、也没情怀,更不是主义,若是有其他的选择,没有人会去选择造反。
但是如果只有造反才能够活下去的话,那么毫无疑问,任何人都会在这濒于死地的时候出自己的呐喊,以最为狂暴的样子撕碎一切,正如当日萧凤追杀忽睹都、千里奔袭击杀李守贤,于沁州城硬撼蒙古铁骑一样,除了反抗绝不会存有半分侥幸,有的只有燃烧到极致的愤怒!
另一边,宇文威有些担忧瞧着外面,问道:“那黄河五鬼没跟来吗?”
“我一路上刻意隐藏身形,没有被他们现。”萧月回道。
自数日之前他们在许州相遇时候,那黄河五鬼再次出现之后,就像是疯一样朝着他们追来,气势相当凶焰。直到今日,萧月已经和对方数次交手了。
若是仅凭萧月一人,纵然无法击退对方,也可以全身而退。
然而她却需要护住宇文威还有水川先生,相当一部分精力被生生困住,故此只好暂时败退避开锋芒。
正在这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