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失败了?”
神色怔怔,赵秉文看着自己苍老双手,感觉喉咙像被人给扼住一样,想哭也哭不出来。
两行浊泪自脸颊滑下,滴入了身下湖泊之上,溅起的涟漪缓缓荡开,也将他那早已经沟壑纵横、满面风霜的老脸映出,让他看清楚自己现在的模样来。
满头白发乱糟糟的,脸上毫无任何神色,身上穿着的官服也特别的老旧,破破烂烂就像是刚刚从土里面挖出来的,而那瘦削的躯干,也没有了半点的精气来,完全就是一具披着人皮的骷髅罢了!
至此时候,赵秉文知晓自己再无转圜余地。
“殿下!老臣愧对天下,也愧对列祖列祖,现在便来陪你们了。”
一声念下,他那曾经高傲的头颅,终究还是垂下来。
随后,一道清光自残躯之中陡然升起,直冲云霄之外,斗牛之间。
被这清光一扫,赵秉文残躯顿时化作漫天飞尘,消失无踪。
而待到赵秉文死了之后,周遭八方庭院也在一瞬间开始摇晃,其中房舍、树林以及那些假山、溪水等等景象,就似那水中波纹一样,开始左右摇晃起来,直到最后“啵”的一下便整个消失无踪,就像是它们根本不存在一样。整个艮丘也似是地震了一样,一座座假山轰然倒地,地面亦是瞬间崩溃,裂出无数的裂痕来,甚至大块大块的地面直接陷入地底之中,就像是下面乃是空洞一样,而那湖面也出现许多漩涡,湖水沿着漩涡不断的朝着下方流淌,转瞬之间就不知晓消失到哪里去了。
“这里是怎么了?”
且看艮丘场景,众人皆是惊诧莫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依照典籍记载,集中十枚玉钥,便可开启艮丘法阵,取出其中传国玉玺。
但为何他们集齐了十枚玉钥,这艮丘反而瞬间崩溃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敢轻易涉足其中,四人皆是立于空中,一脸忐忑的看着地面,想要知晓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咦?”
轻咦一声,萧月顿感奇怪,暗道:“居然有地宫?”只因为她竟然透过那硕大裂痕,看到于地底之上,似有一些古老建筑物。
“地宫?”孟珙也敢奇怪,诉道;“这不可能。我曾经侦查过整个汴京,其地下根本不可能有地宫的。”自来到汴京之后,他便一直派遣士兵搜索汴京方圆十里之内的动静,甚至自己还运用了神念之法,深入地底查看是否存在什么隐秘地方。
若是在这艮丘之下有空洞,他早就应该知道了。
另一边,忽必烈也感觉奇怪,问道:“张柔,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从那狂风肆掠、万物摧折的巨大声音之中,他隐隐中感觉似乎从里面听到一些熟悉的声音,兵戈挥动、甲胄磨蹭,更重要的是,其中还掺杂着战马踩踏的声音,这一点让忽必烈分外关心。
“好象有,也好像没有。”
张柔侧着耳朵,努力的去分辨传来的声音,但是周围声音太过宏大,却是将那细微的声音给盖住了。
忽必烈也觉得自己似乎听错了,便道:“或许是我的错觉了!”
“真的是错觉?”张柔隐隐之中虽感不妙,但是再无见到可能出现的场景,他终究还是不愿意去向,便问道:“只是殿下,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如何行动?进去?还是不进去?”
“传国玉玺尚未到手,当然得进去一探究竟。”忽必烈冷哼一声,旋即身化虹光,朝着那洞穴直冲而去。
正当忽必烈快要靠近洞穴之中,却见一阵箭雨簌然而至,吓得忽必烈连忙运起一身玄功,方才将这箭雨全数击散,然后凝神朝着洞穴望去,就见自洞穴之中传来一阵阵马车碾压碎石的声音,眨眼间便自洞穴之中走出。
张柔睁开双目,一脸诧异:“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但见眼前,无数的泥人塑像竟然好似活人一样行动。
有的泥像手中握着锋锐的长戈,身上仅仅穿着厚实的青铜战甲,这些是长枪兵;有的泥像身上穿着寻常布甲,手上拿着则是约有半人高的弩弓,背上背着一个箭袋,这些乃是弓弩兵;而有的泥像手上拿着青铜剑,身下也骑着一匹匹战马,战马甚是高大,甚至比蒙古马还要高上三分,这些是骑兵;有的泥像身披战马身后拉着一辆辆战车,战车上面也有士兵手持弓弩,弓弩上安装着锋锐长箭,这些乃是战车兵。
这些泥人,竟然组成了一直军队?
“是兵马俑?”萧月更觉奇怪。
他知晓在先秦时代流行殉葬,但那是人乃是重要的劳动力,不可轻易消耗,所以便以人俑代替,而瞧着眼前这支军队,只怕便是其中某位君王用来殉葬的人俑罢!
“只是他们究竟是怎么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目的?”萧月心中暗想,已然运起一身剑气,以防遭逢不测。
而正待她尚未准备完毕时候,地上人俑早已经排兵布阵,对准萧月便是攒射而来,那弓箭也不知晓究竟是怎么回事,其速度竟然比寻常弩弓厉害许多,丝毫不逊色于铳枪威力。
这一击,立时让萧月勃然大怒,只将长剑一挥,漫天箭雨尽数瓦解。
但是地上兵马俑,却并未停止动作,反而朝着萧月继续射击,而从洞穴之中,这些兵马俑越来越多,转眼间便有五万余人,分别排成五个军阵,不仅仅朝着萧月展开攻击,就连孟珙、张柔乃至于忽必烈,也一起在进攻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