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时候,他们四人所下棋局虽是依照围棋之理,但毕竟还有不同。
那便是待到棋局结束之后算子时候,只有其中棋子最多的方为胜者,其余三方皆失败者,正是因此这个方法,导致整个棋局变化比之寻常棋局变化更多,而且更为凶险。
因为在盟友胜利,亦或者是自己胜利之中,也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之后,便轮到了忽必烈了。
这一次,他感到有些棘手,摸不准应当如何落子。
孟珙棋局自成一体、固若金汤,乃是最有力的竞争者,而萧月棋局虽是七零八落,但其中锐气横生,稍不注意便会横生枝节,搅乱整个局面。
而他虽是虽是纵横捭阖,更有张柔这等强力后援支持,但每一步莫不是险象环生,稍不注意便有踏入死地的可能。
对于如此局面,忽必烈额头之上满是汗水,手中棋子也被浸湿,却不敢随意落子。
赵秉文扫了一眼,嘴角却是露出一丝笑容来:“哦?怎么不下了?”
“我若是不下了,你又当如何?”忽必烈撇过赵秉文一眼,见到其眸中透着期待,心中忽起一念,忽的将棋子收起,反而盯着赵秉文放声一笑:“而且说起来,若是赢了这局棋的人会如何?而输的人会如何,你也没曾和我等细说呢!”
赵秉文立时愣住,瞧出忽必烈试探之意,便冷笑一声回道:“这么说来,你打算悔棋吗?你可要知晓,悔棋这事儿,可不是棋士当有之举。”
忽必烈摇摇头,回道:“并非悔棋!只是在下一直都有困惑,你究竟是因何原因,想要诳我入局,而且这百般算计又是为何?”眸中精光一闪,已然是死死盯着赵秉文,想要知晓此人究竟存着什么心思。
这话一说,也将孟珙、萧月两人吸引过来,一起看向赵秉文,眸中疑窦丛生,想要明白其中缘由。
赵秉文虽被众人敌视,但气度果然不凡,面上依旧笑意浓浓,教人看不出半分焦躁,诉道:“我乃金朝遗臣,对付尔等也不算为过吧。”
“原来是狄夷残种?就凭你这残害忠良、蝇营狗苟之行径,怪不得你金朝会就此覆灭!”萧月面有愠怒,张口唾骂道。
若非此人暗中作祟,赤凤军何以如此艰难,被迫在不适合的时候暴露出来,以至于不得不数度和蒙古交锋?
而在今日,若非此人设局,以她和孟珙实力,诛杀忽必烈和张柔并非难事!
想到这里,萧月对赵秉文自然是恨之入骨!
“笑话!”赵秉文被这一说,也是忍不住心中愠怒,对着萧月便是冷笑连连:“当初你家主公起事时候,若非我暗中相助,如何能有今日之局?”复有想起一事来,更是恼恨无比:“只可恨当初我族皇子居然还心有期望,率麾下众将加入尔等军中,以为能够和尔等联合起来,共抗蒙元!没料到你家主公却私心暗坏,不仅仅百般排挤,甚至还暗中害了我家皇子完颜守忠的性命。如斯灭族之仇,岂能饶恕?”
“完颜守忠?”
乍闻此人姓名,萧月神色一愣,旋即想起一人来,诉道:“你是说金蒙吗?那厮勾结外敌,暗害忠良之辈,更是违逆我军中秩序,如斯小人杀之又如何?也就你这等愚蠢庸碌之徒,会将这等废物视作珍宝。”复有冷笑不止,直接下定结论:“莫说他是一介皇子,便是当今的天可汗,我也敢一剑杀之!”语及最后,身形之上剑气簌然而起,却又随后因棋局压制,转而消失无踪,只是愤愤不平逼视赵秉文而已。
“好个巾帼不让须眉。就你这般心性,便胜过许多人了。”
赵秉文气度非凡,也被她这一番言辞激怒,露出一丝愠怒来。
另一边,张柔忽的笑了起来,诉道:“我道你为何再次装神弄鬼呢!原来你已经是一介残烛之躯,否则直接现身就是,何必弄出这些玩意来?”眼讫,却将手中棋子猛地一攥,登时将这棋子捏碎,其后左手更是抓住棋盘,一身神力已然纳入手臂之内,就欲运转一身神力,欲将这棋盘给掀了。
“只可惜仅凭你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挣脱此棋盘!”
赵秉文双袖轻挥,那棋盘之上顿生无量昊光,宛如泰山一样纹丝未动,纵然是以张柔那天生神力,也丝毫动弹不得!
张柔顿感诧异,旋即又见自己手竟然不受控制,右手更是不受控制,自旁边棋盒之内捻起一子,“啪”的一声扣在了棋盘之上,这一子已经落下,立时便宣判其棋路已死,再无回旋之地。
眼见棋子落定,张柔一脸骇然,旋即抬起投来,死死地盯着张柔,诉道:“为何我的手不受控制?”先是功体被锁,如今更是身躯为他人控制,如此场景当然令张柔心惊胆战!
赵秉文笑容和煦,解释道:“一漏钟已过,你就算是不想下也得下!”
然而他的笑容,却似地狱恶魔,教人通体发寒!
“原来如此!”
孟珙在旁观看良久,已然将其中缘由尽数看的明白过来。
他凝目看着赵秉文,想起自己曾经所为,又道:“十年之前,我与蒙军一并攻破此城的时候想必你也是怀恨在心,所以便暗中谋划,想要趁此机会将我等全数诛灭?”说及此处,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赵秉文,笑了起来:“然而就你目前的情况所言,应当若非有和氏璧的力量,否则断然无法延续至今!而且若我所料没错,若要维持这盘棋局,只怕对你来说也是颇为沉重吧!”之后捻起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