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说到正事了吗?”
萧凤心中暗想,瞧着郑清之此人神色忧愁,这才确定对方并非作伪,方才诉道:“关于此事,我军中应当早有安排,无需担心。只不过贵军却是打算如何应对?”
“关于此事。官家已经交由赵葵、孟珙两人全权负责,若是有他们两人把守,我朝应当无事。只是战端一起,所消耗的钱粮陡增数倍有余,我朝如今府库枯竭,实在是难以支撑。到时候若是出现变故,纵然能够保全国朝,但只怕也会损兵折将,动摇国本。”郑清之摇着头,额头之上纵横交错的皱纹皆是苦楚,更令他疲惫不堪。
萧凤却是不动如山,继续诉道:“所以呢?”
对于宋朝一事,她毫无兴致、更无解民倒悬的意思,毕竟自己尚有一大家子需要照顾,可没有这个闲工夫做那普照众生的圣僧之徒。
郑清之看见萧凤神色不动,脸上苦楚有些挂不住了,又是低声诉道:“唉!萧统领乃是北地起兵之人,应当知晓那蒙古向来凶残成性,所到之处莫不是生灵涂炭、草木不生。面对此番敌人,我等自然不敢有所懈怠,奈何朝中掣肘甚多,许多事情难以尽心,故此难有万全把握。到时候,萧统领若是愿意襄助一二,想必朝中之人对您也应该是大为改观。”
他这些日子也不是没有了解过禁军,无奈这禁军早被各派军阀占据,更是借着联姻手段,与皇族勾连甚重,根本就不是短时间内难以解决,纵然为这些禁军配置了一系列新式火器,但依旧未改其腐朽本质。
“只怕很难。”
萧凤摇摇头,苦笑道:“郑相公。莫要以为我赤凤军军容鼎盛、声势正隆,但我目前所据之地太过狭窄,更无辗转腾挪空间,到时候若要对抗蒙古,只怕会从贵朝境内借道。到时候若是传到朝中,只怕我萧某人解民倒悬的民声没有捞着,反而被人泼上一盆窜逆悖上的恶名。”
“这!”
郑清之神色一愣,旋即低声诉道:“难道就无法避免吗?”
萧凤所说之话虽是貌似谦卑,但其实话音之中却语含威胁,此番之话以郑清之之阅历,又如何听不明白?
“军国大事,萧某可不敢以全军上下而冒险。”萧凤摇摇头,也是透着决心。
到时候若蒙古大军当真威胁到了赤凤军根本存在,萧凤可不会做那宋襄公这等恪守仁义的愚笨之人,皆是为了改善整个战略态势,只怕也少不得和宋朝产生摩擦。
“这个。”
郑清之双目凝神望向眼前女子,却见萧凤此人神色坦然、目中决绝之色完全展现,便知晓对方绝不会放弃之前所行之事,不免苦笑一声,回道:“郑某明白。”
“若是没事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
萧凤摇摇头,就打算起身离开此地。
凤梧府之中只有杨凤还、朱玉真两人,她实在是担心两人安全,害怕会出现什么意外。
“萧统领,不知你可否稍等一会儿?”郑清之眼见萧凤打算离去,立时出声挽留道。
萧凤皱眉,回首问道:“又是何事?”
郑清之平息内心沸腾,缓缓诉道:“今日乃是孟兰盆会,不知萧统领是否有兴致前往一观?”
随后又从石林之外走来一人,此人身披袈裟,面向甚是和善,正是这慈恩寺主持永恩法师。
只见他双手合十,对着萧凤敬了一个佛礼:“没错。今日乃是孟兰盛会,相传每到次日,地狱阎王便会打开鬼门关,到时候阴魂便会从此门进入阳间,以求能够和在世的亲人见上一面。而每当来到这日,我等便会举行无碍大会,为城中百姓念诵佛经,超生亡魂。不知萧统领是否愿意一观?”
萧凤心头一动,仔细瞧着此人,便感觉自此人体内,自有一股浩大庄严气息,虽是不如自己如日中天、气冲云霄,却胜在中正平和、气息醇厚,也是一位地仙人物。
“这两人,究竟在搞什么东西?”
侧目看了一眼郑清之,萧凤心中却在怀疑两人是否有所勾结,否则那郑清之刚刚谈话完毕,这厮便冒出来,直接截住了自己?
如此巧合之事,她可不觉得纯粹便是偶遇,只怕其后应当另有打算。
“没错。此番盛会,主事者便是永恩法师。”自后面,郑清之亦是走上前来,介绍道:“而他每次施展神威,都令城中百姓为之拜服,其中不药而愈者比比皆是,更有去灾消病之用,故此被当时之人称之为‘圣僧’。如此盛景,不知萧统领是否愿意一观?”
“既然如此,那我便前往一观吧。”
萧凤又听郑清之也是开口诉道,两人一前一后皆是带着浓厚邀请之色,更是令她无从拒绝,只好应道。
“而且先前与蒙军作战时候,我军之中多有死伤,不如就借着此番时机,也向天祭奠一下他们。让他们能够在天上也能够安宁下来,不再受这刀兵之灾。”
永恩法师噙着笑意,又是对着萧凤盈盈一拜,又道:“萧统领仁心广播,自然能够让他们安享天年。小僧这番谢过了。”
“虽是如此。但也不能忘却了凡尘之人。毕竟我等竭尽全力所谓,不就是为了这天下百姓安详太平吗?”萧凤亦是回首一拜,旋即便跟在两人身后,来到了大雄宝殿之前。
于宝殿之前,早已经是人群攘攘,一个个全